他护犊似的将何垂衣拉到身后,黑眸警惕地盯着自称漠竹的男人。
“说什么悄悄话?”
漠竹浅浅一笑,唇边梨涡若隐若现,他对钟小石道:“没什么,只是感叹一句,在下与这位公子可真是同道中人。”
“不敢。”何垂衣道。
哪有不敢的道理?何垂衣分明看破了自己和漠江的身份,却不向武帝透露,这不是同道中人是什么呢?
他委身向两人告辞,宽大的法师袍使得他在人群中十分格格不入,松散束在脑后的黑发掉落几缕下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像个无拘无束随性肆意的流浪者。
纳银结束后,两人回到府中,武帝正好也从京城赶了回来。
昨夜京城有急报,他便连夜赶回京城,却不想今日就回来了,见府中只有武帝一人,钟小石问道:“我二叔呢?”
武帝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假意叹息道:“他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回答完,他将眼神落到何垂衣身上,笑容和煦,却莫名透着一股子寒意,唤道:“累了吗?过来歇会儿。”
近日武帝不曾有过过激的行为,何垂衣对他的警惕降低了许多,便顺着他的话坐在了石凳上。
等他落稳脚跟,武帝才不紧不慢地问:“今日去了何处?”
他的口气很理所当然,浑然将何垂衣当做自己的物品,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要一一向自己汇报。
何垂衣懒得和他多做纠缠,便如实答道:“去看了百姓纳银。”
“纳银啊,”武帝笑了笑,转头看向钟小石,道:“罗州城虽共用一个粮仓,但大部分百姓都有自己储存的粮食,钟太守每月都纳银振仓,想必粮仓里早该堆积如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