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孤独的人,好强的占有欲,是觉得沾上了别人的气息,那花就不再完全属于他了吗?才拒绝这生灵泉。

“你不用泉水,它死了怎么办?”

少年平静地说:“不会死。”

他声音很淡,但认真,就像是他说了不会,那就绝对不会让它死。

可雩雳并不觉得,人相信什么世界就会如何。

他忽然心念一动,伸手向那花盆抓去。

雩雳欣赏特别的人,尤其是特别的疯子。

他的确是想收服这少年,但他现在想法变了,他忽然也很好奇,若是这孤独又偏执的少年的花死了,他会如何?是会发疯,还是会崩溃?或者什么也不会?

到底会如何呢?

疯子的想法就是这样的,有时候自己和自己也会相悖。

可当雩雳伸手的刹那,一种古怪的感觉忽然笼罩了意识。

这种感觉,在八百年前,雩雳曾经有过一次。

暄叶成为新的天道传人,他们等候在殿外,殿门打开他看见暄叶的第一眼。

那种,无论这个人多么无害弱小,若想摧毁,绝对无法做到的感觉。

他无法碰到这盆花,无论他怎么做。

雩雳甚至在那刹那浩瀚的识海里,望见了自己被那黑衣少年左手刺穿元神的画面,但即便在那荒诞不可能的画面里,那盆花也好好的在少年的右手里。

就像,哪怕暄叶失去意识,他若想着对暄叶出手,就会看见自己死亡的画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