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梓云?”
看清来人是谁,方南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学校今天没课?”
“这周开始就自主复习了,不用一直待在教室。”
他一下就猜中了方南内心的潜台词,方南一定是觉得自己又翘课了。
毕梓云并不打算告诉方南,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去学校上过课了。他将书包丢到床角,绕着病床走了一圈,来到了方南身边。
方南穿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乍一看去,和他身上这件蓝白色的沽南校服,好像莫名有点搭。
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没水,毕梓云拎起床脚的热水壶,发现里面也是空的。
他走到病房的饮水机前,替方南接了大半杯温水,小心地递到了方南手中:“阿姨怎么走之前也没给你留水?”
捧着毕梓云递过来的温水,方南迟迟没有抬起来喝。
“快喝啊,”毕梓云忍不住打趣,“怎么了?这水里又没毒。”
“毕梓云,做手术前四小时,是要禁食禁水的。”方南抿了抿发干的唇角,对他说。
他语气里隐约透着些淡淡的无奈,像是在给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做科普。
毕梓云:“……”
他一把拿走方南手中的水杯,抬起来喝了一口,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眼睛是不是好转一些了?”
在病床边陪着方南坐了一会,毕梓云问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你睁开眼睛了。”
刚走进病房的时候,他明明看到方南睁了一下眼睛,虽然时间很短,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方南投来的那一束目光。
然而,自从他坐到病床边以后,方南的双眼就一直紧紧闭着,再也没有睁开过。
“其实症状已经缓解了很多,平时也能正常看东西了。”方南说,“你来之前,我滴了术前用的散瞳眼药水,眼睛不太舒服,所以能睁眼,但是不能睁开太久。”
其实他骗了毕梓云。
医生让他手术前一直闭着眼睛,最好不要接触到自然光。但这几天,只要听到房门声响,他总是会下意识地睁眼看一下门口,想看看来的人会不会是他。
听到方南这样说,毕梓云从床前站了起来,解开包着栀子花的书皮,将几束山栀插到了床头柜的花瓶里:“那你没机会看我给你带的花了。”
“你给我带了花?”
方南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用鼻子仔细闻,病房内好像真的有股若有若无的清淡花香,味道淡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他还是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