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必须郭阁老秉公。
想到这里,陆宗善死死盯着郭阁老,涩声道:“阁老,只是您一人品判么?”
郭阁老撩起眼皮子淡淡地看向他:“陆翰林想让谁参与品判?”
陆宗善咬着牙道:“让我的先生。”
“嗤~”有人笑了起来,挤眉弄眼:“陆翰林这是有多害怕输呢?必须自家先生在场才能赢。”
陆宗善的几个同门师兄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宗善啊,先生近来身体欠安,这种事情还是别劳烦他老人家了,你若信得过我们,便由我们品评如何?”
那边郭阁老已经看完二人诗作,轻飘飘地道:“你要请谁来品评都行,老夫不怕人说我徇私,我判裴向光赢。各位可以传看。”
众人早就等不及了,冲上前去拿走二人的诗作,传看起来。
郭阁老以一炷香为限,以荷为题。裴融写了两首,陆宗善写了一首半。
写诗这种事,当然不是以多胜出,讲的是品质。众人只看了裴融的第一首诗,就已爱不释手。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翰林们低头吟咏着,细细品味,“卷舒开合”“自在天真”,这不正是大家必生所求么?
无人关注陆宗善写了什么,即便是他的同门师兄弟,也是用复杂的目光偷瞟着裴融,不敢为陆宗善出头——这句诗必然流传世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爱惜羽毛呢?已经倒下一个陆宗善,不能再把其他人给拖下水了。
诗作传到陆宗善手中,他呆立不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完了,从此刻起,他便成了士林中的笑谈,再无颜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