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小区对面是一条大马路,那天交通灯坏了,路上很乱。”只是回忆到这,他眼眶就红了。

“我走到马路这面,看见我妈拎了很多菜,笑得很开心地打着电话,她没看见我,我踮着脚。”

任北伸手在身前划了一下,记忆依旧清晰刻骨,“就站在马路这面准备叫她。”

“一辆货车,忽然从侧面冲了过来……”记忆深处的疤痕被他狠狠撕开,眼泪一瞬间冲出了眼眶,嘴唇颤抖,“我妈,整个人都被撞的飞了出去,整个身子都……都变……”

任北浑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眼前一片模糊,仿佛回到了案发现场,又经历了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

“任北,任北!”顾喻抱住他,安抚地拍着他后背,“不想了,我们不想了,乖,不想了。”

任北摇着头,趴在顾喻怀里,声音哽咽:“到处都是,血,我吓得连叫救护车都忘了……”

“你还是个孩子,”顾喻亲着他的额头,“不想了,不怪你,不怪你。”

任北却还在说,仿佛陷进了八年前的那场噩梦:“司机喝酒了,是路人,报的警。救护车过来的时候,我妈已经,没有心跳了。”

他咬着牙,拼命克制:“尸检说,是当场死亡。”

“我跟着去医院后,给任国富打电话,任国富,他居然还在开会。”

“我妈的那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他竟然没接……”

“我死也不会原谅他。”

“他害死了我妈,是他害死了我妈!”

任北目眦欲裂。

“他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