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旻道:“父亲,刚才儿子有错,但是真的有那么严重吗?星妹妹只是跟李二公子去疗伤了,这就危害到崔氏的家风?她难道是自己想受那么重的伤吗?且看勋贵五姓七家,哪家没有点事,不都好好的吗?”
崔礼年听了不禁一怔,犹如提壶灌顶。大女儿说得似有理,崔家名誉和皇上信任是很重要,但是作为亲人,处处冷冰冰地把这两件事抬出来,却透出冰冷的无情。勋贵之家家大业大,哪家会没有点事?就是犯了错,家人们日子还是照样过,因为人熟无情?
可是放在崔家,母女之间,姐妹之间,为何无情?对有救子救女之恩,救命之恩的亲人为何这样无情?为何只是冷冰冰地深思所谓家族百年大计?一个百年世家传承不知经过多少风浪,为何有救命之恩的女儿妹妹引起的风浪就不愿面对了?
崔礼年是状元之才,脑子自然是好,于人情事故也是老练,只是他对妻子爱女从不设防,于自家内宅之事和女子间的微妙就不会深思。这时想清楚不禁苦笑,他又能如何,既是俗人又怎么能勉俗呢……
一边是好友遗孤,一边是爱妻爱女及整崔家“那两件事”,他崔礼年不是圣人。而星儿有那样的武功和计谋怎么会是蠢人?她早就感受到母亲姐姐对她的无情和嫉恨,甚至他自己又何偿真把她当亲生女儿?所以,当日她宁愿让李二公子带她离开,宁愿将心爱的丫鬟托负外人。
情,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恐怕都要讲一个缘字,勉强不得。
这边崔礼年想着这些,那厢崔明月听了崔旻的话抹着泪道:“旻弟还小,不知父亲母亲的难处……我想着星妹妹受了重伤在外头,我也每每忍不住心疼,那是我亲妹妹呀……可是,她一回来,我又真不知如何是好……旻弟你还记得当日情景吗?我真怕因为她不知收敛的性子和神秘莫测的武功,皇上对我们崔氏一族生出疑心……”
崔礼年长叹一声,打断道:“好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大家都别说了。”
……
清风山庄后院静室,一室昏暗寂静。
崔星儿蓬头垢面,她在闭关期间有时饭都要入定一个轮回才吃一些,生理问题也是室内马桶解决。
她实在受不了洗过两次澡,现在身上又馊了。
明玉神功她已经练到原来的最高重第九重的颠峰,她运满功时皮肤会变得透明,排出体内的毒素杂质。如今,她只差踏入破碎虚空的门槛。
她已经运行了八十一回,一次次突破失败,一次次重来。她的明玉神功明明已经极为精纯,但就是难以踏入破碎虚空当年自创的第十重之后的门槛。
她在海棠那世是以破碎虚空武功至修士境界创出的明玉神功升极版,而她自己拥有修士级别的不老长春功,并且她的不老长春功已经到达世界规则的极限圆满,她当时武功修为本就在明玉神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