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侧留了空位,阮奕上前,朝他拱手行礼,“阮奕见过朝帝陛下。”
“今日并无朝臣,坐。”朝帝语气平淡,目光只在他身上略微停留,既而更多的是看向场中的骑射演练和挑选。
阮奕从善如流。
有旁的内侍官上前奉茶,阮奕见朝帝全程都看得认真,也不时会同身侧的禁军头领交流。
阮奕看了稍许,这应当是南顺禁军中精锐的一支,各个的骑射都不逊,更甚至,阮奕猜想,都不是禁军……
阮奕没吱声,听朝帝和身侧的禁军头领挑选了方才这一轮中表现最好的人,让人留了名册。
场中暂歇,朝帝身侧的禁军头领也下了场中去,朝帝才转向阮奕,自然道,“听闻阮少卿早前也喜欢骑射?”
朝帝今日一改昨日的风格,直截了当,没有多寒暄旁的,好似昨日是因为有一众官员在,不得不客套,而今日,似是只有他二人,朝帝的言简意赅。
阮奕笑道,“国中顺帝陛下出自军中,喜欢看后辈骑射,所以,京中子弟多擅长。”
言外之意,并非他特殊。
朝帝笑了笑,乍一听阮奕的说话,亲和自然,但似是实则滴水不漏,听不出旁东西,也句句都将自己摘得干净,说得都是苍月国中之事,朝帝本是问得他个人,却被他一句带回去。
朝帝端起茶盏,没有戳穿。
正好,先前的禁军头领踱步到看台下,拱手道,“陛下,可以开始第二轮吗?”
“开始吧。”朝帝应声。
场中击鼓声响起,果真,第二轮比试又起。
朝帝继续道,“听闻早前阮少卿从马上摔下来,好一阵子才好,不知是真有其事,还是坊间传闻?”
他的目光在场中,只是偶尔看向他,仿佛并不突兀。
阮奕应道,“是有其事,多赖父亲母亲诚心,自处求医,一直坚持不懈才有了后来恢复。”
朝帝颔首,温和笑道,“阮少卿是福泽之人。”
一个摔傻的人,能忽然间恢复,是少有。只是,上一世的阮奕也是忽然恢复的,不过这一世的时间提前罢了,朝帝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与特别之处。
阮奕道,“陛下唤我阮奕即可。”
朝帝看了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继续道,“听闻你夫人同你的婚事是幼时便定下的?”
阮奕莞尔,“是幼时定过亲,后来我出事,内子亦未嫌弃过我。”
朝帝也跟着笑了笑,点了点头。
所以上一世,他夫人去世后,他一直没有再娶。
阮奕是个重情义,又念旧的人。
这样的人,很难为旁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