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筠连梗着脖子说:“我可以去查!”

“不用查了。”岑溪说:“中国银行,尾号678的信用卡,这是十六岁生日那年你送给我的礼物,你说过去亏欠了我很多,每当看见我心里都会十分愧疚,你还说今后会好好对我,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这些,你都一并忘了。”

岑溪从钱包中摸出一张卡片递给岑筠连。

“这张卡我一直没有用过,但是你从来没有发现。”

岑筠连愣住,双眼不可思议地瞪大了:“怎么可能?没有刷卡,你是怎么在国外读书生活的?”

岑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一如平常地笑着,说:“不用冻结了,直接销卡吧。”

岑筠连的目光落在那张卡上,火烧一样飞快避开了。

“你是翅膀硬了,我说不听……随你去吧,别事后来找我哭。”

岑筠连飞快逃出卧室,别说岑溪没留他,留他也坐不住。

他回到二楼的主卧,唉声叹气不止,正好岳秋洋打来电话,他不敢接,把手机像烫手山芋一样扔到床上,还好岳秋洋的电话响了没多久就挂掉了。

林成周和林茵都已经是逝去之人了,逝去之人,只能藏在心里怀念,真要比较起来,轻若鸿毛。

如今能被他放到天秤上比较的只有岑溪和岳秋洋。

一个是此生挚爱和他的亲儿子,一个是雪中送炭、患难与共的多年好友,岑筠连自认开明,但他始终是个重视血脉的凡人。

岑筠连一夜未眠,在两难平的天秤上犹豫了很久。

第二天天还不亮,他怀着满心愧疚,无颜面对岳秋洋,只能悄悄发去一条短信:

“秋洋,对不起!我辜负你的嘱托,没能说动这混账儿子,这事我爱莫能助了……”

在血脉和挚友之间,他最终还是隐晦地往岑溪身边站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