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安表示出对自己头发的挽留后,持剪的护士可能也不愿看到好好的青年成为斑秃,正小心翼翼的沿着创口边缘小范围备皮。就见那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伸手弹了一下青年的耳垂,后者触电似的抖了一下,护士手下立即多了一撮无辜的头发。
男人轻笑了一声,声音很低,语速中和,“听医生的安排,我先回去了,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程安通讯录人员加一。
手和脸已经被擦干净的程安,从野人进化成了一只人类,语言功能反倒退化了,“嗯”了下就不吭声了。
男人走路带风的离开后,托尼老师附体的护士小姑娘没话找话,“刚刚那位是你哥哥吗?”
程安心不在焉,“不是。”
小姑娘心里琢磨着,也觉得不是。她俩眼睛视力都是二点零的,这小哥那只耳朵到现在耳根都是红的,而且在男人走后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程安不知道身旁面带微笑的白衣“天使”内心在唱什么有关他的大戏,他是真的有些郁闷。
低落不是失落,尽管被陪同会给人被重视的错觉,这种错觉的突然中止,还不至于给他造成落差。是盘踞在他心中的毒蛇,探出了信子。在得不到投喂时便会亮出獠牙,噬咬他的肺腑,不会毒发身亡,却郁苦难当。
程安在小姑娘的惊呼中去掰有些错位的小指,在疼痛中寻到了一丝快慰的清醒,他有些抱歉的笑了笑,问道:“你这能开安眠药吗?”
从送人就医到打道回府,用不上多少时间,但因为少了一位乘客,车内也像少了一份人气,就连路途都因有些凝结的气氛而显得漫长。
驾驶员是名拥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开着这辆因车身过长而挂黄牌的轿车,眼观六路耳听四方,还能分出四分耳力,听从雇主差遣。
雇主平心静气道:“回头派人去查探一下今晚的事,若是因为我的人不懂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对方,尽量妥善的跟对方赔礼致歉,避免再发生不愉快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