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消息成功发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被窝忽然拱起了一个包。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准确无误地够到了才刚刚被放下的手机。不用解锁,上面就一条语音。来自早几年前就和他达成友谊巨轮的沈淼。

“烧成这样了还想着吃冰的,你想凉凉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

沈定垚又放大音量放了一遍,脑袋里的浆糊随着沈淼的声音来回地晃。迷糊了会,他支棱着上半身坐起来,抽了两张纸叠好放在鼻子前使劲一醒,而后叠得规规整整地放在一边,拿过手机,按下对讲键。

“病号拥有点餐的权利,我不管,我就要吃八喜。”

沈定垚带着浓浓鼻音,对着手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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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沈定垚命好:家里有矿,又是整个家族里最小的,什么都不想要做,就能在起跑线上拥有很多的钱和更多的爱。

而撇去家庭这种先天没得选的不说,在他达到法定成年年纪,开始不依附于任何人地决定自己的人生以后,基本也没怎么受过社会的毒打。他的职业生涯倒是有过大约一年的瓶颈,然而这和他们所在的整个行业,又或者那些在社会中摸爬滚打着前进的普罗大众相比,他觉得那一年的拼命其实也算不了什么——毕竟他的努力最终收获了回报,而更多人却没有。

所以哪怕他现在发烧烧到39度,鼻子堵到无法入睡,时不时还要遭受头疼的侵扰,他也没什么“最近是不是运气不太好”之类是抱怨,只是再一次意识到健康是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东西,以及后悔没在感冒恶化成发热之前多吃两支甜筒。

沈定垚毛估估心算了下,以一首逃避法律摇滚为时间单位,沈淼出门的时间大概够循环五到六遍。如果他去的是门口那家药店且没有诸如给沈定垚买八喜这样额外花时间的活动,以沈淼的步行时速,再循环三遍左右,他差不多应该就能到家了。

至于为什么以这首歌为评判标准,他一时倒也没想出个原因——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身体和心灵总要有一个在路上。然而他脑内一遍都没放完,沈定垚就隐约听到了防盗门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