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知道吗?这同时也是我给你的机会。”
他站起身,眼睫微扬,如同美丽的蝶翅。语气轻而缈,如清晨的露珠,被太阳一晒,好似就蒸发成了水汽,荡然无存。
“其实文殊一直都想杀了你。”
“你与……阿母很像。”
……
他的阿母。
牧临川几乎快忘记她长什么样了。只隐约记得她好像姓顾,与顾清辉同族。论辈分尚且还能算得上是顾清辉的姑母。从他懂事起,他心中就存有一个隐约而大胆的念头,他要杀了她。
杀了他的母亲。
这是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所以他将这个想法一直藏得好好的,深埋于心底,人前依然是那个乖巧的模样。
哪怕他阿母踹在他脸上,拖着他头发将他从床上拽下来的时候,他依然是那副乖巧的模样,还会小声地哄着她,说“阿母……阿母不哭,都是文殊的错。”
都是他的错,他是个不该出生的孽种。
阿耶死后,阿母想要掐死他,在他面色铁青被丢进灌木丛里,险些断了呼吸之后,是一个婢女发现了他。人人都劝阿母忍耐,说宫里那位得罪不起,她若是不想看到他,将他送到寺里去就算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得知自己即将要被送到寺庙里去后,男孩儿想都没想立刻就去找了她。
“我要见阿母。”
男孩儿眼里露出几许迷茫之色。被仆妇拦在院门前,他做梦也没想到阿母要将他送到寺里去。他胆怯不安地想,难道是他这个孽种,这个贱。货表现得还不够好吗?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哑然无声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