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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姚茂来到堂前时,堂上杯盘狼藉,牧临川一个人独坐在堂前,神情漠然阴沉,一如北地风色霜寒。

“都杀干净了?”

姚茂扶着剑,略一迟疑,低声道:“都已收拾妥当。”

孙循既死,牧临川召孙氏家眷及兵众前来,至者尽诛。

都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牧临川这摆明是逆我者死,顺我者也死。陛下心太狠,姚茂心里也憷得慌。

刚才的姿势有些不舒服,牧临川换了个姿势,无动于衷地继续问:“孙英呢?”

姚茂隐约记得孙英与牧临川关系不错,至少表面上关系不错。

顿了顿,姚茂又道:“孙家那小子知晓其父一死,临死前拥着刘氏,仰天嚎啕大哭,留了一句‘牧临川这小子纵兵杀吾父,此仇来世吾必报之’,知道无力回天,便自杀了。”

牧临川面色未变,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头很疼,腿也很疼。

每晚都疼得他不得安眠,常年缺觉少眠,他面色青白,望之如鬼。

牧临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似乎只是单凭着本能做事,攻冀州、兖州、豫州、青州……杀孙循逼孙英自戕,挥师南下,往上京。

胡人逐水草而居,他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逐血肉而动。

五年了。

他以为他迟早会找到陆拂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