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无人居住的房子里甚至连纸巾都没有,陆诩之这才发现旁边的抹布和水盆好像都是他家的东西。笑了笑,他没在意,反手把弄脏的地方放在江龄也胸口上抹。
“……好脏。”江龄也皱了下眉,却没动。
“我喜欢。”陆诩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不是感觉好点了?”
“嗯。”确实没那么想哭了,男人还真是现实。
“好多了就接着说。”
可是从哪里开始讲呢?
江龄也盯着天花板出神,好一会儿才开口:“我那时候很害怕,女装这件事……我知道不正常,藏了很多年,没敢告诉别人。”
陆诩之静静听着。
“还有个原因,我一直没跟你提过。”江龄也看了他一眼,笑了,“江进长期对我妈实施家庭暴力和精神控制,也会打我,但是如果我穿裙子的话,他就能手下留情。很久以前,我以为是他对女孩子怜香惜玉,可妈妈临死前告诉我说……”
他咬了下嘴唇。
陆诩之:“嗯?”
江龄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伸出手,避开陆诩之手上的脏污,握住他的手腕。
这个动作能给他一点勇气。
“他对我有欲/望。”江龄也舔了下嘴唇,艰涩道,“我不确定是他对自己的儿子有欲/望,还是对女儿有欲/望,又或者是……他单纯是个恋/童/癖?反正,他会对看着我小时候女生打扮的照片……进行一些比较自我的……那方面的活动。”
陆诩之:“……”
“所以,”江龄也深吸口气,把陆诩之的手腕握得紧了些,“妈妈把他杀了,然后跳了楼。”
他把他所有的秘密都告诉陆诩之,这个在青春期重要的许多年里,他唯一信任的人。
尽管……陆诩之甚至没正面说过喜欢他。
眼皮垂下,长睫遮住眼底的苦涩,江龄也缓慢地、艰难地说:“她是为了保护我,我很久以后才知道。我很少和她说话,我太小了,我不能理解她……他们以讹传讹,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我根本没法反驳,因为这是真的……可是这些年……我……我以为我走出来了……我戒不掉女装……”
“我已经很努力地做个‘正常人’了……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揭穿他,为什么要把他见不得人的爱好翻出来……
“龄龄。”陆诩之蹙了下眉,重新弯下腰亲他,“冷静点,龄龄。”
手指逗弄着他。江龄也缩了缩,鼻腔酸涩,声音带着闷:“哥哥。”
“嗯。”
“你好像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情绪反复,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眼泪重新染红了眼角,视野变花,江龄也猜到自己现在估计很丑,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太冷静,可他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可以和我、我说的,我……我没关系……把我当成泄/欲工具也没关系……我可以……”
“江龄也。”陆诩之一字一顿地打断他。
江龄也缩了缩,他听出陆诩之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