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可怜样,真是让人无话可说。胸口那副气倏地散了,陆诩之想,他这辈子大概栽在这里了。
“我不是个好人,没太多同情心,除了你之外,没把谁带进家门照顾过。虽然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却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如果不是喜欢你,不会对你做这些事。”
“我……”他顿了顿,泄气似的说,“好,为防你听不懂,我直接说,你听好。”
“江龄也。”
“我,陆诩之,喜欢你,爱你,不是长辈对小孩的,而是会有欲/望的那种,情人之间的爱。”
他叹了口气:“我本来想等这部戏拍完再正式跟你说这些,谁知道那天……”
那天江龄也醒着,打乱了他的追人计划。
现在的江龄也,也即将打乱他预设的恋爱进度。
“龄龄。”他低头亲吻小朋友的侧脸,压着嗓子诱哄他,“在这里,还是回我家?”
“什么?”江龄也没回过神。
可他到底21岁了,成年人,不是小孩,一句话问出口就已经意识到不妥,绯红瞬间飞上他的脸颊。
“听不懂么?”陆诩之低声笑。
“在……”江龄也偏过头,看着客厅的陈列,这个他无比熟悉,无比陌生,无比恐惧,无比想念的地方,轻声说道,“床垫应该是当初搬走以后舅舅新买来放这里的,拆掉塑封就可以用,实在不行……地上我擦过了,地上也可以。”
“地上怎么行?”陆诩之不太赞同,“第一次总要有点仪式感。”
“你都一把年纪了,求求你玩得野一点吧。”江龄也吸吸鼻子,从地上坐起来,“不过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也还没洗澡。”
“我去买,你等我?”
江龄也摇头,跪着爬过去亲他:“不想等,就这样,就在这儿。”
他急切需要某种撕裂的疼痛,来提醒自己被需要的存在感。
看着随便被扔在地上的、已经变黑的抹布,那因为静置过久水灰分离的水盆,没来得及被擦干净的、灰尘厚重的客厅一角,陆诩之哭笑不得,无语又无奈地笑了。
“小年轻玩这么野?”
“是啊。”江龄也去搂他脖子,“不行吗?叔叔。”
尾音变了调,是戏里的“花魁”如玉勾引亲哥哥的调子,百转千回,够媚,却因为声线清冽,不显得很娘,勾人极了。
陆诩之很吃他这套,紧接着男人的胜负心便烧了起来。
他眉梢上挑,斜睨着江龄也,语气傲慢:“叔叔也是很野的,就怕吓着你。”
“是吗?”从他眼神里,江龄也本能感觉到危险,嘴上却不认输,“我不信。”
陆诩之乐了:“你带裙子没有?”进门的时候他看见行李箱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