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陈年垂眼凝望笔尖,眼神本是落寞的,可随着眉宇一蹙,忽然变幻了神情——像是烟火在夜空炸开,热烈又克制。

第三幕许如风入境,坐在他的对面,也在写一封信:“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只怕说不完就分别了。”

许如风的台词拿捏的很好,沉而有力,含着颗粒感,“沙沙”地划过耳膜。

陈年不禁抬眼看了看他,又旋即收回目光,飞速地写下几个字。尔后,收笔、叠信纸,塞进信封,又把信封递给那位“沈先生”。

许如风接过信件,展开一看,只看见这样几个字:“纸短情长,祝您余生安康。”

一瞬间,原著中所描述的沈钧鸿波动的心绪,他真实地感受到了。

——这是一种被无数细如牛毛的针刺中的痛觉,密密匝匝地戳在心头,让呼吸都变得急促。

在眸光离开信纸,与陈年对上的时候,他便成了戏里的沈钧鸿:“只有这些吗?”

站在他面前的,是已经入戏成为许锦年的陈年,唇畔含笑,眸光不舍:“如果真的要写完,只怕纸张不够。”

许如风被他的神情集中心头,恍然觉得,似乎似曾相识。这时候,台词都是肺腑之言:“锦年,你愿意跟我走吗?”

陈年看见,许如风的眼底有跃动的浮光:“先生……”

许如风看着陈年,说台词时,每一字都无比坚定:“我们一起去国外。”

“今天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意就改变了,我想在战乱以前带你一起出去。”

“我们会拥有更多的将来。”

他说着台词,每一句话都诚恳到犹如许下诺言。

重逢后的悲伤都在此刻化作惊喜,陈年沉浸在许如风的眸光下,彻底明白了许锦年的百感交集。

他主动拥抱许如风,手臂收紧的时候,肌肉都在颤动。

这时候,已经不单单不是演员的表演,更是发自内心的激动,是许锦年无声的表白。

随后,许如风拥抱丿住陈年,也是沈钧鸿将他的许锦年拥入怀中。

他们的拥抱无声而有力,炙热而富含张力,昭示着两颗心灵的互通与融合。这一幕拍完,导演带头叫好。

然而,两位演员就像脱力了,勉强笑了笑,不约而同地找地方坐下。

陈年从来不知道,原来演文戏也是体力活。大概是因为情绪调动的太激烈,直到现在,手臂都在发颤。

至于许如风,他也只比陈年的状态好上那么一点点,太阳穴在“突突”的涨痛。

陈年偷偷瞄一眼许如风,有心调动一下气氛:“刚才抱我那么紧干什么?。”

许如风反向吐槽:“你抱我的时候,难道很松吗?”

陈年伸出手臂,半玩笑半认真地表示:“我肌肉拉伤了,算不算工伤?出品人大佬能不能给病假?”

许如风帮他捶手臂:“病假就别想了,拍完了带剧组一起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