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药见他爹给他穿完袜子,就把空了的小杯子拿走,回来的时候又拿了一支装着褐色药水的试管。

那试管的样式很特别,上面刻满了英文,不是实验室常用的那一类。

接着,颜药的睡衣袖子就被挽了起来,露出两条细白的胳膊。

方黎单手握着小孩的手轻轻转了转,按着常规的步骤找到血管,消毒,取了之前准备好的针筒,给颜药抽了血,滴进装着药水的试管里。

很快的,试管里的药剂开始起作用,仿佛沸腾了一样翻滚起来,可不到十秒,里头发生的化学反应又逐渐消失。

最终,试管里褐色的药剂变成了血红色。

颜药好奇地贴过去看,只见那血色的药剂清透无比,一丝杂质也没有,在灯光下甚至有点像红酒。

方黎拍了拍儿子的头,转身拿着试管和针筒回了实验台,又过了几分钟,才拿了一瓶新的药水过来。

深夜的实验室非常静,有一点点细微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楚。

颜药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有些困了,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他很听话地坐在床沿,两只脚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远远看去小小一团,玲珑可爱。

方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俯下身,抬手抚了抚小孩困倦的眉眼,神色不明。

其实不止是脚丫,连带着这张脸、甚至是手、身高和体重的数值,都在变小。钟长生今天给颜药做了体测,数据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可小孩对于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厄运,依旧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