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还小,根本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方黎再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等儿子因为他的动作清醒了一点,方黎便弯下腰,一边握住儿子的手,一边仔细地给棉签消了毒,沾了一点褐色的药水,涂到小孩的手腕内侧,同时低声说:

“药药生病了,爸爸给你要涂点药,会有点疼,你乖一点。”

“噢。”颜药信赖地点了下头,并没有追问自己生了什么病。

研究院的医生从来不会跟他细说病情,他也不感兴趣,只专注地看着自己变成褐色的胳膊。

一开始,手臂上只能感觉到药水凉丝丝的温度。

可是很快的,颜药的整条胳膊都变得烫了起来,细腻雪白的皮肤由里到外泛起不健康的红,还有一股仿佛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疼,以极为可怕的速度迅速在他体内蔓延开来。

那种痛意又软又重,疼得他整个人瞬间就没了力气。

方黎已经坐到了小孩身边,低头细细观察着他的手腕。

随着时间推移,颜药实在受不住了,深吸了口气,控制不住地想抽回手,可握着他的那只大手仿佛铁钳一样不动分毫,却克制着力道没有加重他的痛苦。

颜药很快就浑身脱力地软倒,被方黎及时伸手揽回怀里。

他委屈地蹭着汗湿的额头,小声啜泣,呜咽道:“药药疼……爸爸我……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