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座上的弦不樾,也被他此举狠狠惊到。以为百里流年再如何不愤,也会把人提到无人知的地方私下解决。
未曾想,他会如此激进不留丁点余地。
眼看血水渐渐渗了一地,百里流年这才抓起袖摆慢条斯理的擦手,头也不回道:“带下去,好生安葬。”
“是。”
两名监察天司之人平静的答到,一人拎起李化千的尸体,一人则端起地上的头颅,仍旧如来时一般消失无踪。
唯留地上一滩鲜红血渍,触目惊心。
待人走后,他才幽幽吐出轻飘飘的话语:“如此,诸位是否满意?”
群臣哪里敢搭话,这般轻描淡写摘了人头。自己俱也是仙道中人,然对于他怎么出的手,众人一无所知。
现下接话,岂不是自个儿找死?
虽说大家都活的挺久,但人嘛历来有个通病。
那就是,既生何愿死?
不然,世人何苦来哉去求仙问道。总归是不愿死,舍不下人世种种。
故,他们也惜命。
弦不樾闻言,眸光不经意间暗暗微敛,拂袖靠在座上道:“家主大义,自是人人倾佩,岂有不满一说。”
说罢,将烫手山芋丢给菰晚风:“菰家主对此结果,可还认可?”
菰晚风顿时双手拢在袖中,抱拳道:“菰某只想百里家主严惩宵小,以儆效尤,未曾想要取人性命。
家主如此,岂非陷晚风与不义?”
又道:“到底是人命,纵有过却也罪不至死。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群臣暗自腹诽,耳听夺命之语,然则敢怒不敢言。
只悄悄在心底把菰晚风骂的狗血淋头,从前道你是个君子好人,原来也是与之无二的奸佞。
亏得今番发作,才知有些的本来面目。
百里流年心内冷笑,面上不表。笑菰晚风果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道:“照菰家主之意,是流年处事不周,滥杀人命有意陷害你啰?”
“菰某不敢,就事论事难道也有错?还是讲,欲海天只得百里家主一家之言?”
“……”
正剑拔弩张时,少真无一忽然道:“菰家主,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百里家主既已做出惩戒,何不就此揭过?”
菰晚风狐疑的看向他,沉默几息以对,道:“文宰开口,晚风自然无有不从。
倘若百里家主从此能约束好部下,菰某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辈。”
言下之意,他肯息事宁人是卖少真无一面子,而不是惧怕百里家的权势。
百里流年自然明白个中含义,不过他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以百里家的能耐而言,一个菰晚风不足为惧。
只是,被只臭虫粘着不放?打死了,也要沾身臭。真要僵持下去,可就因小失大,正中某人下怀。
于是理着刚刚擦手的袖摆,道:“愿从文宰之言。”
“多谢!”少真无一拱手谢罢,身形忽的向后翻飞。
刹那之间,菰晚风、百里流年各出极招。
众人惊呼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然两脚似生根了一般,无法动弹。眼看强招逼命,却只能闭眼等死。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