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讲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从来即有一定的道理。
虽然箕鴀为人不咋地,可装扮妥当后也是有模有样,颇俱风流。
一行人簇拥着上前,菰晚风随即被请上了主座。拜堂拜堂,高堂不上怎么拜。因而,老大人是必须的。
只是和弦歌月一座,就显得格外突兀。但他会座上去,不是因为保了大媒的缘故,自古也没有拜媒人之说。
实在是在场的,明面上他身份最高。
以四殿下的身份来主持,足可堪配。
所以,算起来菰晚风父女并不吃亏。相对的,百姓眼中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天恩。
求都求不来,哪里会怪。
他笑的随性又敷衍,冷情不乏邪肆,一边看着新人点头,一边同菰晚风道:「菰家主,本宫今儿就厚颜讨一杯茶喝了。」
菰晚风亦笑得满面春风,雍容有礼,不停的点头回应众人的祝福,道:「应该的,这是小女乃至菰家莫大的荣幸。」
忽的,人群里有人高喊。
「良辰吉时已到,咱们还是请新人快快拜堂吧。」
「对对对,拜堂拜堂。」
然不管众人怎么催,菰晚风都是笑着不松口。
浥轻尘打趣道:「想是家主担心贵客迷路,所以要再等上一等。我看不如这样,左右还有点时间,我就替家主走一遭如何?
谁让咱们菰府太大,富丽堂皇不说,还惯美的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言下之意,来者不善,怕是这会儿到了不该到地方。
菰晚风仍旧谈笑生风,气息四平八稳,不见丝毫影响。
环顾众人,斜觑着浥轻尘,朗朗笑道:「都说浥楼主是女中豪杰,往日菰某只信三分,如今一会以至十分。就这一张伶牙俐齿,赛过在场多少男儿。
你们且说说,菰某说的对不对?」
又道:「菰某这两三亩薄地,也要挖苦。」
浥轻尘掩袖,转眸浅笑不止。
道:「怎么是挖苦呢?轻尘所言句句肺腑,不信问问大家。再者吉时不可耽误,误了小姐终生幸福,那可就罪过大了。
诸位讲,是不是?」
「对啊对啊,天大的事不能误了吉时。新人等了一天,吃没吃一口,喝没喝一口,你们不急,我看人家小两口急。
不信,你们看看。
我们新郎饿的手都抖了,新娘子也要跺脚不依。
劝你们还是别作孽,快快完纳礼数,好让人家洞房。
没听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么?」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快快拜堂,想来贵客也不会见怪。」
「正是正是……」
菰勒勒盖着红盖头,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低头所见全是一双双脚。这里面有男有女,悄悄打量了箕鴀一眼,暗暗啐道:呸,便宜这人模狗样的东西。
箕鴀无所觉,两手不停众人作揖还礼。他手抖是真的,但绝对不是什么见鬼的饿了。
纯粹就是太激动,一想到名满王城的第一美人是自己的,就觉得好像做了场梦。
让他很想掐自己一把,看看疼不疼。
而同为少真府的苏十方等人也受到了不少恭维,一面应付着一面时不时探向外面。
既想在三味吴患子等人面前扬眉吐气,又怕几人出现坏了他们好事。
正在左顾右盼时,虚空中忽的气息有异。
众人霎时提元按掌,纷纷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