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是怀疑?”
秦邈心中还能不知道秦溯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收起棋子,“这也没什么不能跟你说的,其实想害秦郁的人,就是大皇子秦严,当初天煞阁一事之后,我的人便密切关注着秦严的动态,秦严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却一直以各种身份极为活跃。”
秦溯静静听着秦邈说着,将放在旁边的布包再次打开,拆开信封在旁边看起来。
“南湘整整三十万大军,自然是所有人眼中的肥肉,算是……”秦邈边说着,边看见了秦溯的动作,“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上面有迷药吗?”
“是有迷药,但是二皇兄你不是有解药吗?”
秦溯一手掩鼻,一手拿起信封,在秦邈的鼻子前扇了扇。
秦邈闭上眼,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放入口中,伸手将秦溯的手压下,扬起嘴角,“够了。”
“有意思吗?”
秦溯放下信封,撑着下巴看着秦邈。
“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邈撑着额头,反问秦溯。
“之前我就是有些疑惑,但是见到你,我才反应过来,秦郁初来乍到,他又知道其余那些皇子对他都是心怀算计,他怎么可能那么信任那些人,他唯一信任的,就是你,只有你跟他说什么,他才会信什么,对你给的东西也同样不会怀疑。”
秦溯打开信纸,一页页看过去,“这是真的假的?”
“真的。”
秦邈低头捡着棋子,回答了秦溯。
收起信纸,秦溯起身,“回头再跟你算账。”
秦溯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玄音宫,面色不佳。
信纸上写道,永乐六年,永乐帝将沈敬言之首送于未央宫,当夜三更,德仁皇后自饮毒酒,薨逝,永乐帝登虞府门告罪,虞家欲生变,谁料永乐帝将尚不足岁的九皇子送于南湘,册封南湘王,实则以南湘三十万大军相抵,挟九皇子,令虞家交出虎符。
后面一页页的,很多都是当时永乐帝和南湘领将的书信往来,一字一句,刺得秦溯眼疼。
将秦郁送到南湘,是为了让虞家拱手送出虎符,那将自己亲自养在身边呢?也是为了牵制虞家?那沈敬言明明是一年多前才死,那送到母后面前的是谁的首级?
这些都是个什么事啊!
秦溯烦躁地踢开地上的石子,回了正阳宫。
秦溯回到正阳宫的时候,秦郁刚刚醒来,正坐在院子中,面色冷凝,一抬头,正好和同样沉着脸的秦溯对上眼。
“你这么看着本王干什么?那东西是老二秦邈给我的!”
秦郁比秦溯还郁闷,正用帕子捂着磕了个大包的后脑勺,这次对秦邈连二皇兄也不喊了,直呼其名。
“本宫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秦溯坐在秦郁身边,“秦邈还跟你说了什么?”
“信纸不是在你手上了吗?就那些,你自己看。”
秦郁看了一眼秦溯的手,颇有些不耐烦。
秦溯把信纸一放,和秦郁两个人各自坐着,沉默起来。
“我要去一趟外祖父家,你去不去?”
半晌后,秦溯才开口对秦郁问道。
“现在?”
秦郁看了一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
“爱去不去。”
秦溯起身便走。
“去就去。”
秦郁也起身跟上。
马车一路出了宫,往虞府而去。
停在虞大将军府门前,秦溯和秦郁二人走到门口,立马有仆人来开门,恭迎二人进去,又有人快步跑去,禀报虞大将军和虞老夫人。
等秦溯将那信封放在虞大将军和虞老夫人面前的时候,只看两句,虞老夫人的眼眶便红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一双孙儿,更是不忍地低头,轻拭眼角。
虞大将军也沉默半晌,才长长舒了口气,“这些前尘旧事,何苦再翻出来?”
看二老的反应,秦溯和秦郁心中便清楚了。
“外祖父,外祖母,当年当真是父皇逼死了母后?”
秦溯开口,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永乐帝处处都好像对德仁皇后爱之极深的模样,但是却能做出此等绝情之事。
“此事也不知该?何说,当年你们母后是有一准婚配之人,名叫沈敬言,但是却没想到,那人竟是前朝余孽,也算是孽缘,后来你母后进宫为后,那沈敬言竟想复辟前朝,掀起腥风血雨,陛下派我虞家前去镇压,剿灭余孽,带回沈敬言之首,却不想你母后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这么些年了,是谁又将这些翻了出来?”
虞大将军苍老的面容上,眉头紧锁,能看得出当年的丧女之痛始终未曾消弭。
秦溯和秦郁也知这是在揭二老的伤疤,不忍再问,秦溯更是心中唏嘘,当年虞家大军应当也是被沈敬言的金蝉脱壳之计所骗,带回来个假首级,却不想沈敬言未死,反而是德仁皇后因此而死。
“只是我二人正好查到此事,才来相问。”秦溯开口,并未说出秦邈。
“旧事往矣,别再提了,陛下对你二人也算尽足了一个父皇的责任,我虞家亦冲动在先,错也算不上他头上。”
不知虞大将军信还是没信,但还是?此劝解秦溯二人。
从虞府出来,秦溯和秦郁谁都没上马车,只是沿着街慢慢走着,漆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过段时间我便回南湘,做我快活的南湘王,再不掺和你们这些破事。”
路走到一半,秦郁低声跟秦溯说道。
“现在南湘三十万大军都在你的手中?”
秦溯却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