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锋觉得自己应付别人还游刃有余,但将摒弃了三十年的情感再捡回来,用来理智的分析容璲,却只得到更深的困惑,唯一的本能就是他不希望容璲再闪避他。

霜刃台里暗卫忙碌的身影到傍晚时才少了一些,大部分官员已经移交给大理寺审讯,街上随处可见搜捕逆党的禁军和差役,如此严重的密谋造反大案,在京城一时掀起轩然大波。

但霜刃台内气氛反而比早上轻松了一些,地牢腾出几间,傅秋锋一直没合眼,从刑室出来后更是毫无胃口,他洗了手,想了想,走到地牢尽头,看见兰儿已经醒来,闲极无聊地拿地上散着的稻草编了个花环。

“兰儿姑娘,可有哪里不适?”傅秋锋站在门口关心了一句,

“有点头晕。”兰儿精神还不错,只是揉了揉后颈,苦笑一声,“公子没有出卖我,但我可能出卖了公子,不过我也记不太清自己说了什么,想不到陛下还有这种手段,我自诩见多识广,看来终究是井底之蛙。”

“陛下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傅秋锋若有所思,“但我今天依然处在霜刃台的机密之中,陛下没有革我的职,也没有派人监视。”

“你相信陛下吗?”兰儿问道,“你仍在摇摆,但你的话已经有所偏向。”

傅秋锋抿了下唇,他的心底在叫嚣着再信一次,别再自欺欺人龟缩回去,去见容璲,把话说清,问容璲为何要疏远他,舒无言已经病故,他没有任何理由因为一个鄢朝血脉而背叛大奕,背叛容璲。

但同时他也在退却,如果容璲当面亲手在他们之间划下一条鸿沟,那时再一次失去一切的他该何去何从?

“但我知道这是逾越,如今更有这层关系梗在中间,我不知陛下会如何看待我。”傅秋锋怅然道。

“不要等待别人的宣判,公子。”兰儿站了起来,走到铁栏边坐下,“他在选择你的同时,你也在选择他,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