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用指尖细细的摩挲着桌面上那些划痕,他从前一直不曾有过收拾这里的想法,放任冷宫和他不为人知的隐痛一同尘封,却又矛盾的不时前来,一遍遍掀起心底的创痕。

“朕想和傅秋锋一起,亲手整理这间宫殿。”容璲柔声说道,“连同朕的过去、朕的所有执念和暗火全部收拾干净,傅公子会愿意看到朕的眼前明亮起来,娘也会为此而欣慰。”

韦渊想了想,放下扫帚,稍感愕然,如果是从前的容璲只会说他娘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所感触。

“傅公子一定会平安回来。”韦渊沉声说道,“他就算为您,也一定会平安无事。”

“你何时也学会说毫无实据的话了。”容璲侧目挖苦,“你连傅公子的消息都没收到一条。”

韦渊哑然低头:“是属下多嘴。”

“算了,回去吧。”容璲站起来长舒口气,暗说如果傅秋锋到了醴国,那上官雩一定会传回消息。

韦渊跟随容璲离开,到了碧霄宫正要告退,太医院的人就深夜赶来传消息,那位神志不清的道士已经能听懂一些发问了。

容璲霎时一喜,如今千相鬼销声匿迹,也许正能从这名被囚的道士口中得到些能够突破僵局的情报。

他和韦渊赶往太医院,中年男人已经被梳理好了头发刮掉胡子,得以看清模样,此时正有些茫然地坐在床上,一遍遍捋搭在腿上的拂尘,地牢里的铁链早就解开,但手腕多了条绳子,松松地栓在床柱上。

御医小声对容璲道:“陛下,此人的状况尚不稳定,您不要太过靠近,以免他发疯突然攻击。”

容璲点点头:“你退下吧。”

道人终于抬起眼睛,狐疑地望过来,磕磕绊绊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