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天晴了点,文苑拉着年同游想出门走走,年同游不同意,文苑求了他好久,年同游才找出件很旧的短打给他换上,文苑低头一看,还带着补丁。
他不知道年同游什么意思,挺新奇的穿上了,他还没穿过打补丁的衣服呢。
可出了门,那点雀跃就一丝不剩了,最热闹的庙子街空空荡荡的,路边只有卖儿卖女的,大人小孩都瘦的不成样子,文苑还想走,年同游不让了,低声告诉他:“那边有生了疫症的,回吧。”
两个人就回了家,大门一关,文家又是那个文家,好好的一盘鱼肉,一筷子没动,隔了夜也不会有人吃第二口。
文老爷自从三角眼死了以后就很无所事事似的,四处找人来府里夜夜笙歌,文苑觉得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和他见面了。
这天夜里,文苑刚躺下,就听见雨淅淅沥沥地又下了起来,文苑听得心烦,起身去外面的小隔间找年同游。
年同游还没睡,文苑就把他的被子一掀钻了进去,小的时候他总这么干。年同游往里面躲了躲给他腾地方,文苑又挨着他蹭了蹭:“真暖和。”
“还不睡?”
“睡不着,你给我讲讲话本。”文苑知道他会看自己的话本:“随便讲个什么。”
年同游哦了一声,开始讲聊斋,文苑听了一会就睡着了,像是累的不得了,年同游想把他往自己怀里搂,跃跃欲试的,脸上少见的有些犹豫。他低头看文苑的脸,看他直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看他因为睡着有些嘟起来的嘴唇。看了半晌,他又很悲悯似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有什么东西碎了似的,哗啦啦的响了一声,文苑还在睡着,没听见,年同游轻轻把他推起来,文苑惊弓之鸟似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