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玄轻笑一声,端了茶:“近日京中盛传阮小姐炼了一种名为生发丹的药,可使秃发之人长出头发,当真?”

阮宁声音平稳,冷静回视:“是真。”

“我平日最喜钻研医术,不知是否有幸得阮小姐赠药?”谢九玄斜倚在靠椅上,眸光带笑,声音慵懒低沉。

“臣女需时间炼制,明日遣人送来。”阮宁面色无波无澜,“不过,方子乃不传之秘,恕我不能呈递。”

“阮姑娘放心,我不夺人所好。”他漫声道,“阮将军面色红润,较之之前大有改善,亦是阮姑娘所炼之药的功劳?”

“是呢,我家宁宁没日没夜炼药,老夫觉得身体好了很多。”

“如此可要恭喜了。”谢九玄端起茶盏,“阮小姐师从何人?这样的医术我也自认不及。”

阮宁眉目清冷:“自学。”

阮将军不自觉眉目舒张,摸着胡子嘴角上扬:“九玄不知,小女喜医术,哪有什么名师,都是自己瞎琢磨。她那点唬人的本事怎么比得上九玄,九玄的医术当世无人能及。”

谢九玄眸子一顿:“废除婚约之事,阮姑娘心意已定?”

阮宁抬眸,眉目清冷,淡淡道:“是,臣女不懂事,配不上国公,请国公见谅,婚事还未传开,此时废止,对国公名声也好。”

谢九玄轻笑道:“阮姑娘恐怕是我大梁第一位亲自上门退婚的女子。”

“将军府比之宁国公府差之千里,国公爷定能觅得门当户对之人。”

“罢了,管叔,拿庚帖来。”谢九玄失笑,“阮姑娘性情与之前大有不同。”

阮自年松了口气:“小孩子不定性。”

管家很快拿了阮府的庚帖来,看着双方还回去,他目光有些复杂。

阮自年一口喝完杯中茶水:“这事是阮府失礼,多谢九玄宽容大量。”

他本想承诺什么,只是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叹了口气,摸了摸阮宁的头:“宁宁谢谢宁国公,这事是阮府不对,日后国公有令,你要言听计从,替爹报答。”

阮宁道:“谢谢宁国公。”

她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从管叔身上扫过。谢九玄答应废除婚约乃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是,之前没注意,刚才接庚帖,她碰到管叔的手,在他身上发现了奇怪的波动。

就跟……之前偷袭的黑衣人身上的波动一样奇怪。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的武者以功法为本,她刚才无意拂过管家经脉,他武功不低。记得前世并不知管家会武。

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阿爹跟谢九玄告别她也没留神,一心想着管家和黑衣人的关系,心不在焉跟着阿爹走。

“当心!哎哟这个姑娘,走路不看路的!”阮将军一把拉过阮宁,离九幽远远的,“九幽侍卫啊,今日怎么没有跟在国公身边?小女莽撞,见笑见笑。”

九幽浑身煞气,面无表情,点了一下头:“阮将军。”

阮宁倏地转头看向九幽,正好对上九幽那双阴森的眼睛。

她面目清冷,心里却不平静。

九幽身上也有奇怪的波动。

而且,他身上波动要比管家和那个黑衣人强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