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发现谢九玄可能比她还不自在,她便完全自在了。

“落轿——”

阮宁面前伸过来一只手,修长,白皙,掌心有旧疤。

她将手放到那只手中,有些凉。

她用力过大,手指插入那只手指缝中,形成一个紧紧相握的动作。

待反应过来,她欲要抽出,却被谢九玄更紧地握住。

“别动。”谢九玄轻声道,声音里有一丝商量。

阮宁目光在两只手上盯了一眼,不动了。

之后谢九玄牵着她拜堂,引来宾客注目。

谢九玄不着痕迹地露出两人交握的手,听见众人低头细语,彼此惊讶,他便会压一压唇。

阮宁是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他的小动作。

她又挣了挣,谢九玄:“别动。”

他步子迈得小了些,走动时袖子摆动变得稍大了些。

于是便能很清晰地让别人看到他握着阮宁的手。

阮宁:“……”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当她以为谢九玄是这样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我以为是那样的时候,他又是这样的。

所以,这人,他是在,炫耀?

跟她有同样领悟力的还有花无痕。

他瞧见谢九玄那暗搓搓高兴的表情,眼角就是一抽。

这特么有什么好炫耀的。谢九玄成个亲,人都变傻了!

然后一个时辰后,谢九玄用实际行动告诉花无痕,就算傻了,那也是智商碾压。

拜过堂后,阮宁由丫鬟引着去了主院;谢九玄并不能脱身。

他只来得及看阮宁一眼,就得出去招待宾客。

宁国公府只他一个主人,梁司南即使来了,也不能代表谢府招待宾客。

谢九玄充分发挥花无痕的作用。

拿他打头阵。

有要拼酒的,花无痕上。

潜进来捣乱的,花无痕上。

谢九玄一个眼神,花无痕打个酒嗝,欲哭无泪:“错了,祖宗,知错了。”

管家打发人将这醉过去的可怜倒霉鬼扶到房中歇息。

月上中天,宾客已散,深秋寒意涌上来。

他踏着一地月光,伸手推开了主屋之门。

阮宁坐在那里,抬起头来看他。

“散了?”她问。

“嗯。”谢九玄眼睛注视着阮宁,酒意酝酿,四肢百骸都有些酸软。他喝酒没有注意,一晚上下来,灌了许多,这会眼前朦朦胧胧,像是蒙着一层迷雾。

有种雾里看花的神秘。

礼仪嬷嬷来之前考虑过很多事情,甚至想过宁国公若是不愿意靠近夫人她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