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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负寒夏 丁墨 795 字 2022-11-17

两人都静了几秒钟。

“好。”林莫臣说,“不要太忙,注意休息。”

挂掉电话,木寒夏有点发怔。

林莫臣刚才是在叮嘱她,不要太忙,注意休息?

记忆中,他从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她觉得付出一切去奋斗是理所当然的。他自己都忙得昏天暗地,事事利益至上,自然也从没对她说过这样的柔软话语。

……

察觉自己陷入了本已尘封的记忆中,木寒夏收敛心神。昨晚的事,对她来说,是个突如其来的冲击。而现在林莫臣不动声色的接近,她不知道他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抑或是,只是对当年的事意难平?心中的结打不开?毕竟,他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些年更是顺风顺水,越走越高。她大概是他唯一心有不甘的人吧。

不过,不管他到底怎么想,木寒夏也不想去深想。当她审视自己的内心,很清楚的是,她不愿意再回头,跟他重新开始。

陆樟斜瞥着她走进来,说:“怎么一张欠费脸……不会是你的老情人来电话吧?”

木寒夏一愣,摇头说:“不是。是……诈骗电话。”

陆樟一笑:“下次接到这种电话,给我啊。我最喜欢接这种电话了,逗。上次我都把一诈骗的说哭了,愤然挂了我的电话,再打过去都关机了。”

木寒夏噗嗤笑了。

陆樟笑归笑,突然意识到,两人间的气氛好像变得有点太融洽了。他立马收了笑,恢复淡漠脸色坐着。

木寒夏也正色说:“那我们说说方案吧。”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木寒夏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找文件。陆樟依旧靠在皮椅里,姿态大开大合地坐着。双手支起,手指随意地互相打着架,眼睛盯着她。

作为一个在富人家庭、从小几乎是孤独长大的年轻男人,陆樟表面看起来放荡不羁,实际上看人看事,都有自己的心思和准则。他表现得浑不在意,并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同样,他表现得很叛逆抵触,暗地里不见得没有在观察和审视。

譬如事业部的另一位副总朱老头,虽然陆樟非常非常讨厌他絮絮叨叨刻板严厉,脑子也不太灵活。但他心里其实又很清楚,老朱是跟着父亲打江山的人,对他们家忠心耿耿,也是他在事业部最能依仗的人。这也是父亲安排老朱到事业部“养老”的原因。所以他表面总是跟老朱唱反调,有时候被念烦了还吵架。但老朱坚持要执行的事,陆樟其实几乎从不阻挠。前几个月有一次老朱突然发急病,还是陆樟二话不说,背起送医院。别人他不放心!老朱出院之后,对他和颜悦色了好几天。不过没过多久,陆樟又跟他掐了起来。但两人好像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事业部也就这么吵吵闹闹、平平稳稳地走过了这几年。

譬如现在眼前的“空降摄政王”木寒夏,也是一样。一开始,陆樟是很讨厌外人来指手画脚,他也从不会轻易信任人。但木寒夏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又大方得体的女人,的确是给她加分了。陆樟再怎么说,也是个年轻男人嘛。比起老头子,他当然更喜欢看到美女。

但是赏心悦目、通情达理,还有循循善诱,并不代表能得到他的信任。几天下来,陆樟也承认,木寒夏作为一个女人,和一个同事,处处都还挺招人喜欢的。现在,她画了一张大饼给他,一个充满诱惑力的设想。但她是否可靠、是否真的有才华,是否能成为他陆樟的导师和臂膀,陆樟很清楚,要看她今后实际做的事和效果,才知道。他才会决定信不信她。

现在,他就继续陪她耍耍花枪,斗斗嘴,冷眼看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说般,又真诚,又牛逼。

木寒夏抬起头,两人目光相对。

他漫不经心的脸上,眼睛里却沉沉湛湛。

木寒夏微微一笑:“开始吧。”

“风臣、方宜,还有绝大多数的商场,布局是怎么划分的?”她问。

“按功能划分喽。”陆樟答,“一楼奢侈品珠宝,二楼少女装,三楼熟女装,四楼男装。有时候五楼再卖户外运动风,楼顶再卖童装、精品家居什么的。负一楼再弄个超市。千篇一律,有什么好问的?考我啊?”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木寒夏不为所动,又问:“那么,哪些人,会去逛商场?”

陆樟的腿一边晃,一边懒洋洋地答:“有钱人呗。那些老女人……”扫她一眼,继续:“中产阶级夫妻,当然,现在有些小年轻哪,没钱,宁愿吃泡面,也要存钱买包啊买衣服啊,蠢啊。不过他们不蠢,我们也就没钱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