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总之我要见见崔遥,找个方便潜入的法子,明日表面谈判你和靳兄都要在场,去不了啊。”霁涯收起信纸。

云寄书抑郁地抬手打了个响指问:“崔遥醒了吗?”

虚空中泛起些许波纹,云寄书静听两句回复,吩咐道:“方法随意,本座要问话,现在就带过来。”

幽冥阁下属的行动力还是可观,云寄书刚命令下去,营帐外已经响起脚步声,霁涯回头,门外不知哪里来的两个侍卫应声押着崔遥入内,低头行礼后神出鬼没地消失。

崔遥脸色带着苍白的病容,充满警惕地隔着扭曲的火光环顾周围,他拼命来到纵生塔外,闯入幽冥阁的监视范围,只来得及递出信件和药就昏了过去。

“崔大人,许久不见,看着瘦了啊,辛苦辛苦。”霁涯表情一变,笑眯眯地过去,“纵生塔的伙食怎么样,我还挺担心我家主上饿着。”

崔遥退后一步,生硬地道:“崔某已经辟谷,蔺……家主要我转达,幽冥阁少主并未受到苛待,暂无性命之危,若有需要,他会随时配合幽冥阁少主行动。”

“唉,既然崔大人无意说笑,那我就直问了。”霁涯放平了语气正经道,“你是如何逃出来的,严玉诚还说什么了?”

崔遥灵力并未受制,眼前最低都是合体期的高手,他确实没什么反抗的机会,便直接从随身的乾坤袋里拿出一样轻薄的细布,只用指尖掐着似乎有些厌恶:“纵生塔内无论偃术师或者侍卫,身体都有偃甲部件,更设有众多以此辨别身份的关卡障碍,昔时崔某重伤,家主周旋之下得以令崔某更换了偃甲心脏侥幸活命,此番逃出纵生塔也是靠着偃甲心脏和这张面具。”

霁涯接过面具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崔遥才又补充:“家主现剥的面具,不会被关卡拦下。”

“哦,严家主办事就是靠谱到位。”霁涯拿着面具没什么反应。

崔遥想恶心霁涯一下然而失败了,不禁腹诽这一窝邪派人员就是百无禁忌,他皱眉扫过火焰之下的锅,气泡不断蒸起又爆开,像无数腐败的果实和烂肉混合的脓液。

他强迫自己转开视线忍下几欲作呕的反胃感,反复斟酌后还是决定冒险劝上一劝:“我在纵生塔内见到几名被掳走试验的百姓,傀师是急需试验品完成最后的步骤,现在他已经得手,那些百姓死里逃生,但仍被困在纵生塔内,无论是百姓或是贵阁少主,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崔某但求贵阁能以营救为先。”

“呵,小子,只出一张嘴就想指使幽冥阁为你们办事,执法堂是天真的乐土吗?”云寄书起身缓步走下台阶冷笑,“本座看在少主的面子上留着你的性命,你可不要会错意了。”

“崔某并非指使贵阁,只是希望贵阁考虑。”崔遥下意识的闪开目光坚持道,和云寄书似笑非笑的赤红眼眸对上,便有种身处血海的错觉,令人浑身发冷焦躁不安,“崔某也非贪生怕死之徒,若有行动,崔某愿为先卒。”

“哼,狂妄,幽冥阁又不缺死士。”云寄书不屑地嘲讽,“霁涯,既然你们都敢在本座面前大言不惭,本座就留给你们一个证明的机会,跟着墨煞堂的暗袭小队去纵生塔,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好,有事我会联系靳兄。”霁涯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