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陈修就罪不致死,也必定要在牢里度完此生,替他儿子办事,燕王也不可能真把他怎么着。
他心下稍安,站起来环视了这屋里两圈,再没有说什么,便就负手跨出了门去。
西北大营气候多风gān燥。但每到夏季便雨水骤多。
萧淮在哗啦啦的雨声里拿帕子抹剑,屋角一柱沉水香缭缭绕绕,将军营里的肃穆消去了些许。
但屋里气氛仍是僵凝的。
屏风下捆了好几个黑衣武士,苏培芳跪在地下,顶着一头细密的汗,抬眼暗觑着上方,qiáng壮的身躯已在微微颤抖。
“听说你打算明日进京?”
萧淮细擦着剑上花纹,微哑的语音慢条斯理。
“不!属下,属下并不想进京!”苏培芳急口否认,“属下要在大同坚守岗位!”
“哦?”萧淮扭过头,眯眼瞄了一瞄,“可我看到军报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的,难道我眼花了?
“可这几个人昨夜偷袭我,我看准了是七个,结果捉下来,好像也正不多不少。”
苏培芳口gān舌燥,汗如雨下。
他们早就收到萧淮与贺兰谆要来大同的消息,昨日里见到他与从前一样,依然是那副寡言又没有什么做为的样子,他与其余两名参昨夜便谋划了这次突袭,打算替陈修报仇!
但没有想到,他们还根本来不及靠近他的chuáng,七个人便全落入了他的埋伏里!
漆黑如墨的雨夜里他手上长剑如虹,隔着十来丈远正中同来的其中一名参将当胸!
如今他擦拭的,不过是那参将留在剑上的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