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芙蹙眉:“丁知白如今掌枢密,位高权重,再令两家联姻,岂非是将枢密大权一并拱手与了邵氏?要我说,这婚事万万不可成,官家定要加阻止!”

穆昀祈叹了气:“说得轻巧,然我以何由阻之?”

金芙一忖,便咬牙:“此事,说难难,说易却也易!寻常男子,置身花丛有几个是坐怀不乱的?因是……”走前几步凑近彼者,附耳轻言。

“这……”穆昀祈听罢直摇头:“太过冒险,且不说他事后是否肯认,万一被识破,后果还难预料啊……”

话音未落,却听身后“吱嘎”一声,二人乍回头,见门外已立着一人!

第十八章

门外的老汉瞪大眼睛对屋中二人打量半晌,忽然一脚跨进门,倒将那二人惊退到书案后,乍时无措。

“你……”老汉指向金芙,面上显透困惑,“怎生面熟?是前院来的?”言间又似不甚确信,蹙眉嘀咕:“然老汉却怎未见过……嗝!”未完的言语教一声怪音打断,一股掺杂着酸腐味的酒肉气息刹那喷薄而出。

穆昀祈皱眉转身,金芙拿袖在鼻前扇了扇,倏忽眼前一亮,不疾不徐走去推开窗牖,回身诘责:“胡伯,你这又是吃酒了罢?天还未晌午呢,便醉成这般,连我都不认得了,却还敢来郎君屋中晃荡,这一酒嗝莫说人,连鼠虫皆教熏得四散逃窜呢!若郎君当下回来,看能轻饶你!”

老汉一愣,急忙捂嘴后退,又盯她看半晌,却似恍然,道:“这小婢却还敢指摘老汉,甚么时辰了,尔等才来洒扫?虽说郎君是好静才搬来西院,平日也无须闲人伺候,然到底也容不得这般懈怠!待回头老汉禀知前面,定教好生惩尔!”

受他这般要挟,金芙却一嗤,叉腰不屑:“你这老儿犯错在先,却还反咬我们!也罢,你要去便去,吾等迟来自有迟来的道理,然你老汉当值之时醉酒,吾倒要看看,到底受罚的是谁!”

一言即中要害,当下见老汉老脸一绿,咕哝了句便要往外走。

金芙在后大声:“吾等回去定要将事上禀,待将这老儿撤换了,今后也免受闲气!”

老汉脚步一滞,迟疑片刻,回身已是满脸堆笑,又是拱手又是作揖,但自认了错,只求恕他此回。金芙受了他那些好话,看去已有几分心软,却又为难,道:“要吾不说也可,然怕只怕,到时你自在外说漏嘴,受罚不算,却还连累吾等担个知情不报……”

老汉忙摆手:“小老儿自不向外说,便当今日未到过这房中,汝等也未见过小老儿,若你不信,小老儿可起誓!”言罢果真竖起三指立誓。继见金芙勉为其难信了,便再不敢停留,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