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才把断剑插回了剑鞘,垂眸瞥见长思攥着拳头揉眼眶,想了想,安慰道:“无妨,望曦峰有很多法器,回头本座再给你挑一样。这法器既然毁了,可见同你无缘,若是强行把它留在身边,未尝是件好事。”
长思点头答应,昂着脸问道:“那这柄剑怎么办?”
“放本座这里罢。”
“那……邪祟怎么办?”
华笙道:“不用你操心,回去罢。”
“是,那弟子这就告退。”长思拱手,这才要退下,忽听华笙拦他,立马又折身回来,问道:“蘅曦君还有什么吩咐?”
“这个你拿去。”华笙将一张黄符递了过去,语气淡然得很,“如若那坏东西再去作弄你,你就把这个贴他脑门上便是。”
长思面露喜色,如获至宝一般,赶紧将黄符接了过来,道了一声“多谢蘅曦君”,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去了。
他谨记华笙的话,将黄符往衣衫里放好。这才回了自己的寝殿。早上无事,中午也无事,傍晚还是无事。
也许这邪祟是怕了蘅曦君也未可知,长思如此猜想,晚上去华笙那里用饭。望曦峰原先是禁止一切凡间的食物,华南山众弟子皆知。可自从长思来了之后,华笙特意吩咐峰下的弟子,每日三餐按时送来。
华笙自己虽是不吃的,可却会陪着长思吃。寻常都是坐在饭桌边上,面前放一杯清茶,手里攥本书卷。初时,长思也是跟其他人一样战战兢兢的,后来见蘅曦君脾气挺温和,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三年皆是如此,即便蘅曦君有时公务繁忙,顾不得陪他,也都会抽空去看他一眼,有时候会说两句话,也时候一句话也不说,看完就走。
山上的师兄弟们都说,蘅曦君从前也有一个很偏宠的徒弟。只不过这位掌门首徒性格颇怪,也忒离经叛道了些,后来闯下弥天大祸,被蘅曦君清理门户了。
所有人都觉得,蘅曦君再也不会收徒弟。结果没过多久,就从凡间带回了长思。
彼时,长思也不叫长思,无父无母,是个小乞丐。为了抢一口吃的,被一群乞丐围起来打,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在泥窝里滚过,眼泪一冲,脸上就是两道白痕。
那会儿蘅曦君刚好下山办事,路过九奚山山脚,赶走了一群乞丐,以一副天人之姿的站在了长思面前。雪白的靴子干净到一尘不染,素衣素冠,两条锦带从发冠上垂下,显得头发尤其顺长。微微垂着眸子,像是染了一层浓墨,让人不敢同他对视。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了神明。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