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收起心里疑虑,大刀阔斧的往里面迈去。
他瞪着虎眼,问着不远处的士兵,“在哪儿?”
那几个士兵忙不迭让开,曼达果真在泥地上看到几摊还没干涸的浓血。
他心下一沉,刚准备往四周看看,突然感觉掌心有些黏糊,缓缓抬起手看了眼,发现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曼达眼里一愣,猛然想起什么,急忙跨出去,怒声喝道:“抓住那个人!”
快走出林子的楚晏眉宇一拧,挥木仓打飞挡在跟前的士兵,迅速朝外掠去。
“看你这次往哪儿跑!”
曼达凶猛地飞跃上前,五指成爪,想抓住他后颈。
楚晏侧身避开,手里长木仓舞了个转,凌厉干脆地往他腰上重砍。
曼达神色一凛,平地跃起,翻身踩在长木仓杆上。
见他躲开这一招,楚晏并不恋战,利落的掷出长木仓,风驰电掣地往外飞去。
“懦夫!”
曼达发现这人逃跑,顿时怒不可遏,拽过旁边士兵的弓箭,眯起一只眼,直直对准楚晏的大腿射去。
一箭即中,楚晏脚步却不停,甚至速度还越发迅猛,若不是中途闪了下,曼达还以为是自己射偏了。
旁边士兵上前询问道:“左贤王,不追吗?”
曼达摇头,目光阴霾的说:“跑不远。”
话音刚落,楚晏骤然屈膝滚在泥地里,左边的大腿酸软麻木,提不上劲。
想必是箭头抹了什么麻痹神经的药物。
他紧咬牙根,全身上下如同刚从水里走出来,汗水汇成细小的细流,滴落在冰冷反光的盔甲上,刚撑着长木仓站起身。
一把长刀险险擦过头顶,把戴着的头盔打落在地,继而楚晏那张面无血色的英俊面庞露出来。
晚风夹着刺骨的寒气刮过脸侧,曼达盯着那双冷漠熟悉的黑眸,突然阴恻恻的笑出来。
从低沉的森笑,转换为后来的放声大笑,洪亮的嗓音响彻苍穹,惊得林间栖息的群鸟扑翅乱飞。
他猛地止住笑声,林间除了压抑的死寂,暗暗还涌动着一股箭在弦上的紧迫感。
曼达眼里阴狠,咧嘴笑着,“没想到是老熟人。”
“广陵世子,随我去军营坐坐吧。”
“……”
楚晏缄默不言,一双黑瞳漆黑无光,似深不见底的幽幽寒潭。
*
傅时雨听着外面安静下来,拽住朝落准备离开。
“那是什么?”
朝落突然指着旁边的门缝,上面卡着一张折好的牛皮纸。
傅时雨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把牛皮纸拿下来,缓缓展开。
——果然是那张去卢堡谷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