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雨脑子里的思绪都空了,身体本能驱使着他慢慢从城墙上下来,垂在旁边的右手一直不停地颤抖着。

他在心里重复的呢喃着。

——是这只手。

——就是这只手没抓住。

——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了。

他阖着眼,像个懦夫般逃避着,甚至不敢去瞧一眼躺在春情怀里的柳如盈。

“傅公子!”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穿透所有人声,猝不及防地打断傅时雨的空茫。

他迟钝地抬起头,见不远处趴在重阳背后的楚晏时,眼里终于恢复了神采。

对了,我还不能慌。

傅时雨心里所有的情绪化为救人时的镇静,他快步走过去,沉声道:“先送去医馆。”

“是。”重阳背着昏迷不醒的楚晏一路狂奔,傅时雨也赶紧跟上。

那些围观百姓见状,纷纷朝两侧让开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人群,火速往医馆的方向行去。

朝落见傅时雨他们迟迟未回,心中奇怪,刚出医馆,就见穿着大红喜袍的傅时雨远远奔来。

而重阳背后则背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子,朝落凝神一看,发现那人竟是这些天不见身影的楚世子。

傅时雨撑着门框,气喘吁吁道:“去楼上。”

重阳没说话,直接几步跨上了楼梯,傅时雨看了眼站在门口,一脸茫然的朝落,淡淡道:“你去南城门,把如盈背回来。”

“……”

朝落隐隐猜到出了什么事,还没问,就见傅时雨匆匆忙忙上了二楼。

重阳刚把楚晏平放在榻上,傅时雨踹着粗气走上前,吩咐道:“重阳大哥,你先去烧点热水。”

“好。”重阳不敢耽搁,忙不迭跨出房门。

傅时雨坐在榻边,掀开楚晏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再检查了一番他伤势最重的手臂和膝盖。

重阳端着盆冒热气的沸水走进来,见傅时雨小心翼翼地摸着楚晏手肘里的骨头,便一脸担心地问道:“怎么样?”

傅时雨神色凝重道:“恐怕是骨折了。”

重阳不解,“什么叫骨折?”

傅时雨现在什么心情解释,他下楼找了一堆瓶瓶罐罐,然后找了几块薄薄的木板,交代让重阳劈成两半。

弄完这些后,又重新坐回榻上,帮楚晏处理起了膝盖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