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有谁愿意去尝试。
楚晏拍了拍傅时雨的肩膀,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傅时雨走上石阶,神情恍惚道:“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回去了。”
“……”
傅时雨刚想帮他合上棺材,不经意瞥到搭在庄樾腰上的手骨。
他皱了皱眉,问楚晏:“燕将军的骸骨是不是动过了?”
傅时雨以为是庄樾死前弄的。
楚晏抬步走上石阶,当看到棺内的情形后,他心里隐隐明白什么,意味不明地喃喃了句。
“……或许是燕褚自己。”
听到这话的傅时雨有点百感交集,静静地看着庄樾平静的面庞,心里沉痛得无法呼吸,他背过身,掩面挡住了酸涩的眼睛。
楚晏缓缓合上棺材盖,上前紧紧把他搂在怀里。
“我不看,你哭吧。”
傅时雨不出声,也没有嚎啕大哭,但楚晏察觉到颈间的衣襟已经湿了。
第158章 番外
沈言亭记忆里的父亲, 温文尔雅,满腹经纶,平日里很少发脾气, 被惹急了顶多红个脸,连大声说句话都罕见。
那时他娘亲还是个喜欢唠叨的妇人, 叮嘱他不要贪玩,多念念功课, 晚上掌着昏黄的油灯,一边缝补开口的破布鞋,一边抱怨自己这脚要不了几天就得废双鞋。
日子虽过的贫寒,但胜在简单温馨。
沈言亭一直以为自己会跟平日里玩在一起的同伴一样, 平平凡凡地长大成人,功课好的话, 就去京城里考取功名,功课不好, 就留在乡下里种田。
他跟父亲一样,没什么大志向, 追求的是安逸自在。
或许他父母会在几年以后,给自己添个弟弟或妹妹, 他也会跟天底下的其他哥哥一样,护着他们平安长大。
但天不如人愿, 这世上总会有太多的始料未及。
如果在五岁时,有人说,你父亲以后会像妓子那般, 躺在男人身下行欢,他一定会把说话的人暴揍一顿,见一次就打一次。
但如果到十岁, 有人再这么说,他就会笑着说。
——这一切都是真的。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喜穿白衫,温良谦逊的俊朗书生,最终会变得放浪形骸,令人疾首蹙额。
沈言亭还记得他最开始那段日子,他父亲整日整夜被关在柴房里,娘亲拿走一切会伤害他的东西,然后等到夜深人静时,她便躲在屋里,压抑地哭泣着,第二日又恢复成往日里的模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