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古老的传承,正在日复一日地消亡,终有一天,这片大陆将再也听不到这些姓氏的存在。

汝嫣隽心里难受,也忘了怀里这囊马奶是谁给谁留的,咕噜咕噜饮下大半囊,一抹嘴唇,自嘲道:“少将军,我不希望汝嫣家就这么湮灭,可少将军,天神给我们的好像不是赏赐,是不想要却不得不要的催命符啊……”

“什么催命符?”谢逢秋的声音突兀地从身后传来,这位大爷走路没声,把沉浸在悲伤气氛中的两人吓了一跳,他绕过汝嫣隽,把柴一扔,走到两人面前席地坐下,华胥憬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提了只灰毛兔子。

“运气好,今天晚上能开个荤……”

他刚说完,余光一瞥,见着汝嫣隽手里的马奶囊,动作顿了下,旋即又若无其事地道:“书生,会拔毛吗?过来帮忙。”

“书生?”汝嫣隽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我?”

“别看了,就是你,骑个马都能晕这么半天,怎么样?缓过来没?能闻血味儿不?”

汝嫣隽手指尖还朝着自己,想起不久前他那句“改行当书生”,嘴角抽了抽,嘟囔着凑过去,“我哪里像书生了……”

谢逢秋不知跑了多远,竟然让他在这鬼地方找到了小半桶清水,正指挥着汝嫣隽烧热,华胥憬看了会儿,刚想过去帮忙,被一只手拦住,“别!你别过来,您老还是老老实实在哪儿坐着吧,跟您坐近了我怕我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说着,他还非常做作地往边上挪了挪。

华胥憬静静地盯着他,有些烦躁,“你又犯什么毛病?”

谢大爷摇头晃脑,“我这病好多年了,你有药吗?”

华胥憬:“……”

这人病的不轻。

他沉默下来,汝嫣隽侧耳听着动静,感觉自己看见了世界大战的前兆。

要打起来了?他要帮谁呢?少将军跟家主交好,可长使脾气不太好,太偏向他会不会不高兴,啊,真是令人为难呢……

正当他自作多情的时候,华胥憬默不作声地站起了身。

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兔子也不扒了,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

然后他就看到少将军走了过来,也不废话,抬脚就往谢逢秋身上一踹!

谢逢秋正半蹲着给兔子烫毛,脚下没着力,生生给这一脚踹了个仰倒,差点兜头栽进火堆。

“我操……”

“操什么操?!滚远点!”华胥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升腾的火光映出他面上的不耐烦,“想干嘛?!做饭?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二三数吗?一边儿凉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