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阶上,冲底下微微一笑:“李大人,如何这样急躁,年纪这样大了,要是磕着碰着些可怎么好。”
阶下老妇脸红脖子粗,颤巍巍的,“陛下,帝师不也在里头吗,为何他不出来见老臣?”
“苏大人连日操劳,朕便不要他来受累了。”楚滢神色淡淡的,“反正你进谏找的也不是他,有话同朕说就是了。”
话音刚落,一旁百宜缩着脖子,使劲儿冲她眨眼睛。
那意思她明白,是让她收着点脾气,别将这老太太给当场气出个好歹来。
果不其然,对面闻言,猛一口气儿提起来,筛糠似地发抖。
“陛下,您少年登基,不谙世事,仰赖帝师本也是常理。您私底下愿意多宠信谁一些,原本也不是臣等可以置喙。但却不能不防着有些居心叵测的,借着辅佐陛下的名头,狐媚惑主,牟取私利,要凭着一己私心将这大楚朝收于囊中啊!”
楚滢听着刺耳得很,忍不住一皱眉头。
不用想也知道,这等话背后必不只有一个李大人,只是她在朝中年头最久,人人敬三分,且也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了,笃定了她出面说这些话,楚滢犯不上和她一般见识,她身后的人才都推举她出面罢了。
“李大人,”楚滢声音微冷,“没有真凭实据之事,慎言。”
“如何没有?”这老太太气得拿拐棍直点地,“远的不说,单说近日这拒绝与额卓部和亲,转而让这些异邦人访学经商之事,究竟是为了大楚的利益,还是为了独霸后宫?”
她说得兴起,扬着喉咙便道:“陛下的眼睛可得放亮一些,别为男子所误,将大楚的江山拱手让人!”
“李大人!”
楚滢亦气得不轻,再不能强作平静。
这哪是在向她进谏,分明是指着屋里的苏锦在骂了。
“御前呼喝,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