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车停半天了,时远总不至于感受不到吧?”康凡信道。

江单道:“你们先去,我回去接他。”

康凡信说:“还是我去吧,车钥匙给我。”

“不用,他被关车里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要生气,我去吧。”

康凡信想想也有道理,便说道:“那行。不过,老板……您能先把脸上过于明显的幸灾乐祸的笑容给收收吗?他没生气看你这么高兴也要生气的。”

江单闻言轻咳两声,挂上平日里的标志性假笑。

康凡信默默想着,至于这么好笑吗?

他越来越不理解江单的笑点了。

江单回到停车场,拉开车门,看见时远后才知道他为什么都没察觉了。

时远睡着了。

一副毫无戒备的样子,双唇微微张着,全身都格外地放松,呼吸悠长,黑白熊猫眼罩甚至微微滑落了些,搭在挺拔的鼻尖上。

“时远?”

江单推了推他。

但时远睡得太香,可能把这儿当成了自家床,不仅没醒,还顺势翻了个身,沿着车座滑下去,直接躺下了。

江单抬手去摘他的眼罩,看见时远眼下的一片乌青,心想这小子怕不是昨天周末熬夜打游戏了。

正想着,那双眼睛猝不及防地带着几分迷茫悠悠睁开,车内毕竟空间狭小,江单摘眼罩时身体探了进来,一只膝盖抵在车座上,俩人之间距离……有点近。

“江老师……你干嘛?”时远说话带着鼻音,一边慢悠悠地摘了耳塞。

江单忽然头皮一紧,喉结滑动了一下,忙退出去,说道:“睡得像只猪,差点叫不醒你。快走,别磨蹭了。”

时远哼哼着伸了个懒腰,这才下车,追上江单,抬头看见饭店的招牌愣了一下,脚步有些停顿,眉目间凝重转瞬即逝,随即再次跟上去,问江单:“怎么就剩你?他们都走得没影了?我有这么难叫醒吗?”

江单顺势“嗯”了一声,没说他险些睡过这顿饭的事,道:“你也知道自己难叫醒。”

时远抓了抓微乱的头发,说道:“哎,昨天周日嘛,参加完活动又有应酬,硬是后半夜才回去。”

江单有些意外地侧头看他,别人的十九岁,生活在美好的象牙塔里,晚上熬夜玩,早上睡不醒,然后理所当然地逃掉早课。

而时远,想必昨天的应酬无法推却,今早上班……江单记得他来的很早,九点打卡,半点半时远就到了,而且这一天都没打瞌睡。这个男孩,好像比江单想象中更加敬业。

江单顿时有点心疼,说:“那今天早点结束,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行,谢谢江老师!”

两人间气氛难得这么融洽又温馨,然而时远正经不过三秒,忽然低声一笑,道:“江老师刚才真的只是想叫醒我?不会是把其他同事都支走,然后……想要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