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一板一眼:“棋局。”

“打搅一下,你这里真是琰王府?”

云琅撑着桌沿,向窗外看了看:“琰王萧朔。从玉,炎声,琰琬的琰,意思是美玉的那个……”

“不是。”下人道:“琰圭的琰。”

云琅微顿,收回视线。

下人朝他一拱手,出了门。

云琅扶着桌沿,站了一阵,低头笑了下。

他放下暖炉,捞住镣铐叮当作响的铁链,攥在手里,慢慢坐回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

琰圭九寸,专伐不义。

有背德、弃义、行卑、信劣者,使诛讨之。

云琅深吸口气,闭上眼睛。

从御史台到刑场铡刀底下、再一路到琰王府,他脸上始终带着的笑意终于一点点淡了。

他向后靠进椅子里,抬手捏了捏眉心,肩背又撑了几息,也一点点、无以为继地松懈下来。

琰王府很安静,偏殿就更安静。窗外连走动的声音也没有,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和越来越凛冽的风声。

云琅侧过头,隔着窗纸向外看了看。

暮色已经极浓,天阴沉得动辄能扑面压下来,灯笼下面已经隐约能看见细碎雪粒,被风卷得毫无章法。

这场雪已经憋了几天,迟早是要落下来的。

云琅未雨绸缪,把暖炉往怀里抱了抱,扯了条厚实的裘皮搭在腿上。

他认识萧朔的时候,人们还不会或恭敬或畏惧地叫一声“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