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袍断交,恩尽义绝。

端王府自此闭门谢客,封府不出。萧小王爷立下血誓,再不与云麾将军动手,除非——

“除非。”萧朔神色淡漠,抬手拨了下烛花,缓缓道,“他日再见,我亲手取他性命。”

老主簿黯然无话,静立一旁。

“那时年少,只知道满腔怨恨,滔天不公。”

萧朔道:“我原本想,无非豁出去查个清楚。不论此事同镇远侯府有没有关系,都同他无关。”

“犯了天威也好,丢了爵位也罢。”萧朔垂眸,“大不了就要一块穷山恶水的偏远封地,如果真牵扯了他们家,就把爵位交出去,换了他,一并带走。离京城远远的,再不回来。”

老主簿胸口酸涩,低声:“王爷……”

“镜花水月罢了。”

萧朔道:“我如今只庆幸,他那时不知被什么耽搁了,没来得及插手。”

知道家中生变那一刻,他就在怕云琅出手。

镇远侯府的少侯爷,没承半点祖恩,真论起来,反而是侯府的眼中钉肉中刺。

云琅要插手,势必不能全身而退。

求重查冤案时,他跪在白玉阶下,看见云琅好好披着御赐披风,心里并不觉得恼火,反而终于放了心。

“他原本。”萧朔淡声道,“也不是我的什么人。”

云琅离开京城,领兵回了北疆的那一年里,萧朔才终于想明白这件事。

云琅同王府,说到底并没什么关系。

不必把自己绑在王府的战车上,不必冒着触怒天威的风险帮他请求翻案,也不必帮他。

云琅自可以选择保住侯府,一点污名不沾,好好当他的少将军,立下赫赫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