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把药碗搁在一旁,慢慢调息。脑海里一时是少年的萧朔跪在太傅面前,求太傅允准、替他受罚,一时是两人分道扬镳后,萧朔拉着一车的酒在老太傅的院子里,醉得不省人事。

胸口又有些蛰痛翻扯起来,云琅无论如何都躺不踏实,辗转几次,撑坐起来:“小兄弟?”

门应声开了条缝,小药童抱着膝盖坐在门口,一板一眼探进来个脑袋:“何事。”

“劳你帮我买些东西。”云琅摸出一锭银子,朝他笑了笑:“先给你自己买个小药杵,剩下的去醉仙楼,五年往上的花雕,帮我买几坛回来。”

“这么多银子?”小药童皱了眉,“能买好多酒,我抱不动。”

云琅帮他出主意:“说是你师父用来酿药酒的,今晚前就要,他们家自然会给送了。”

小药童仍有些犹豫:“可——”

“两个药杵。”云琅道,“另一个是我送你的,你自己挑,挑最好看的。”

“当真?”小药童终归挨不住意动,“有很多种,我最想要那个刻了字的,看着很有学问。”

云琅笑了笑:“当真,你买回来,我也想看看。”

小药童站在榻边,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接过银子:“不是你喝罢?师父说了,你此时喝着药,不宜饮酒。”

“不是。”云琅保证,“我连桃花酿都不喝。”

小药童放了心,点点头,将银子揣进怀里,一溜烟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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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酒楼少说也有百十来家,新酒陈酒各有妙处,论最好的终归还是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