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神色无谓,像是不曾听见皇上失态,回了榻前落座。
“朕……方才发火,并非冲着你。”皇上闭了闭眼,“只是此事于朕,也非同寻常。”
“当初朝中便有说法,只靠镇远侯一家,做不成这等惊天大案。朕也曾再细查过,却终归一无所获。”
皇上盯着萧朔,缓声道:“你方才欲言又止,可是听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些风言风语罢了。”萧朔道,“不值得陛下烦心。”
皇上眼底隐约透出些厉色,在萧朔身上一落,敛得重新不见端倪:“纵然是风言风语,倒也不妨一听。”
“你也知道,朕为此事,这些年来都夜不能寐。”
皇上慢慢道:“若是还有主犯逍遥法外,诛杀惩戒,仍有疏漏……又岂对得起你的父王母妃?”
萧朔低着头,似是被他的话说动了,静坐半晌:“当年之事,臣偶然听见些别的说法罢了。”
皇上目光一凝,神色不动:“什么说法?”
萧朔握住腰侧坠着的流云玉佩,让微凉玉质贴在掌心。
直到这一步,皇上的反应……都同云琅的推断丝毫不差。
云少将军向来用兵奇诡,喜欢险中求胜。今日给皇上下这一个套,便是要赌皇上的反应。
他心中其实并无把握,但行到此处,也再容不得犹豫退却。
“有人同臣说,臣这些年,其实都恨错了人。”
萧朔垂眸道:“当年血案罪魁祸首,既非镇远侯,也非云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