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抵着匕首,抬眸朝这群人笑了下。

他面色苍白,涔涔冷汗反倒衬得眉睫轩秀如墨,嶙峋傲色再不压制,倾身往匕首尖刃直撞上去。

黑衣人急挡,反肘架住云琅胸肩。

两相僵持,一旁始终默然立着的青衣老者忽然徐徐道:“云小侯爷,可还记得琰王?”

云琅眸底一颤,神色不动。

“你可知,琰王如今体弱多病,封府避世,只怕天不假年。”

老者缓慢道:“御米,也叫罂子粟、阿芙蓉。少量食之,可以祛病,日食一合,可以解忧……”

云琅肩背无声绷了下,护心内劲有限,他眼前已有些模糊,眨去冷汗哑声:“他不曾吃。”

“你远在他乡,又如何能肯定呢?”老者走到黑衣人身后,“京城中,这些传言到处都是。你若是心中没有半分牵挂,又为什么会特意回京就缚?”

云琅喉间弥开血气,闭上眼睛,沉声:“他不曾吃。”

“当年的确,有你暗中拦阻,皇上没害得了琰王。可如今已过了五六年,说不定他已不知不觉着了道,却还不自知。”

老者嗓音嘶哑,说的话却毒蛇一样追着他:“这御米是能叫人成瘾的。上瘾的人若是没了这东西,便会痛不欲生,凡是能给他这东西的人,叫他做什么都行。长此以往,慢慢失了人性,只剩本能,变得连个人都算不上……”

“够了!”云琅厉声,“他不会,纵然——”

“纵然他着了道,也会不计代价忍着,逼自己戒掉么?”

老者笑了笑:“看来……云小侯爷当真对琰王所知至深。”

云琅打了个激灵,倏而抬头,牢牢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