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眼前诸般景象,竟也只是个梦,在梦里试图俘获他的魇兽未免太过高明。

若随老主簿去了内室,见了云琅躺在榻上宁静安睡,他便更无可能再挣脱出去。

“王爷?”老主簿终于察觉出他不对,皱紧眉,“您可是又不舒服了?”

老主簿跟了他多年,清楚萧朔情形,当即便要再去叫梁太医,被萧朔抬手拦住:“不必。”

老主簿有些迟疑,半跪下来,仔细看着他脸色:“王爷。”

“府上可寻着了烧刀子?”

萧朔静了静心:“给我一碗。”

“小侯爷那次说的,上了战场喝的那种烈酒?”

老主簿一阵为难:“还不曾,那酒酿得粗劣,汴梁是不卖的……”

萧朔闭了闭眼,用力靠向椅背。

“王爷,您伤处尚未收口,不可受压。”

老主簿忙拦他,有些着急:“这不是梦啊,您的确同小侯爷拼出了如今这般局面,那誓书叫开封尹看过了,是真的,给藏小侯爷的密室里了。您护住了小侯爷,殿前司和咱们府上都没事。什么也没弄丢,一个人都没出事,都好好的……”

萧朔阖了眼,低声冷嘲:“我几时竟有这般好运气。”

老主簿话头一顿,被萧朔的话牵动心事,胸口蓦地满溢酸楚,竟没能说出话。

“如今府外。”

萧朔道:“朝中是何态度?”

老主簿没料到他忽然问这个,一怔,揣摩着道:“不很明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