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平素不入京城,在京中的联络据点定然极隐蔽,既要稳妥,不能有分毫张扬醒目,却也要能递出消息,不使京中诸般事务无人主持。

能在禁军陈桥大营边上扎根这些年,安稳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核查,定然极不容易叫人察觉。

“能藏这么久,当真艺高人胆大。”云琅好奇道,“究竟如何传的消息?”

“那书铺老板极谨慎,除了接消息,从不与襄王或戎狄任何一方接触,故而难查。”

萧朔道:“每隔十五日,他会去进一批书,按特定摆法上在架上。”

云琅此时不愿动脑,懒洋洋靠着萧朔,打了个哈欠:“书名第一个字拼起来是一句话?横着一排……”

“……”萧朔看着他:“他日若有消息要传递,叫旁人来做,你切莫插手。”

云琅听出他这不是好话,恼羞成怒,拍萧小王爷大腿而起:“怎么了?!排成一排多有气势!戎狄识中原字本来就少,一进门看见一排书,头还不够大的!”

萧朔点了点头,顺着他说:“于是殿前司巡查时,看见书铺架上,一横排书名首字连起来,竟是一句‘我是襄王,今夜造反’。”

云琅:“……”

萧朔慢慢道:“于是,殿前司决心反击,将下面一排摆成了‘做你伯父的梦’。”

云琅:“……”

老主簿轻推开门,端来加了蜂蜜的热牛乳,又加了几碟精致点心。萧朔接了,让老主簿回去歇息,又吩咐了守住暖阁,不准旁人进来,有事在门外通报。

回头时,云琅已经乐得眼前一黑,一不留神掉进了汤池里。

萧朔一眼没照应到,看着漾开水纹,心头一悬,和衣跳下泛着药香的水里:“云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