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隔了一息,洪公公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文德殿方才派人传旨,说宗正寺来报,寻着了一封过往宗室玉牒。”

“天章阁阁老与虔国公亲自辨认,上用玉玺,是先帝笔迹。”

洪公公轻声道:“玉牒上所载……是前云麾将军云琅。”

云琅:“……”

萧朔静坐着,掌心仍覆着他脖颈,看不清神色。

云琅方才澎湃的心神渐渐熄了,心情有些复杂,撑坐起来。

两人忙活半宿,为的无非就是这个,自然猜得到皇上会妥协设法赦他死罪。

死罪并不难免,云琅只是受亲族牵连,若非当年亲手烧了豁罪明诏,为换琰王府安宁将性命亲手交进了六皇子手中,这罪分明早就该一笔勾销。

如今皇上既不得已退让这一步,找个今年高兴、大赦天下的借口,罪便也免干净了。

谁也没想起来……居然还有这个办法。

云琅还记着先帝那句“皇后养子”,一时心里也颇没底,讷讷:“小王爷。”

萧朔坐得纹丝不动。

云琅有点心虚,干咳一声,扯扯他袖子:“小皇孙。”

萧朔坐得一片岿然。

云琅鼓足勇气:“大侄――”

萧朔:“云琅。”

云琅当即牢牢闭嘴。

萧朔深吸口气,将一把火烧了祖庙的念头压下去,按按眉心,起身下榻开门,去接了那一封玉牒。

他也早已忘了此事,更想不到蔡太傅竟当真去找了,此时只觉分外头痛,蹙紧眉打开看了一眼,却忽然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