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神色平静:“我替朝廷追捕襄王,还嫌追错了地方?”

老主簿心说纵然如此,襄王一夜间插了翅膀,扑棱棱飞到了朔州城……未免也太过随心所欲。

昔日端王与当今皇上夺嫡,好歹也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幕僚谋士殚精竭虑谋划,各方势力拉锯博弈,一点一点打开局面。

如今这般百无禁忌不讲道理的谋朝法,痛快归痛快,总归叫人隔三差五便心惊胆战。

幸好还有两位小主人相互照应,肝胆相照,上乘天运。

老主簿亦忧亦喜,终归不再多说,应了一声,匆匆去替王爷给景王府下了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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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有旧俗,七不出,八不归,上九办事无不成。

正月初七,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事不妥便不能出门。正月初八,礼义廉耻孝悌忠信,任一有违便不可归家。

到了初九,祭玉皇、拜天公,天日大吉,诸事可为。

寺庙的钟吕之音,道场的斋醮科仪。街道坊间爆竹声此起彼伏,交错热烈,像要彻底冲净不久前剑鸣马嘶的噩梦。

向来最爱凑热闹的景王府,今夜却一片清净,只剩微凉月色。

“你要同云琅出远门。”

景王披了件外袍,一路追着萧朔,念念叨叨:“要见朝臣,要定章程,还要安排你走后京城的事。”

萧朔叫他念得心烦:“不该安排?”

“该。”景王想不通,“可为什么是我约的朝臣,我抄的章程,我出的王府――”

萧朔扫他一眼,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