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都可以不知道。少将军将这一片心留给他,他珍之重之,不受无益之事纠缠烦搅。

不化清风,不慕明月。

云琅愿意化作冤魂,那也很好。

做个厉鬼朝夕相伴,少将军想吓唬谁,便一起将脑袋藏了,扯出舌头浑身是血地倒挂在人家的门口。

“大理寺之事,我意已决。”

萧朔握着云琅微凉的手,看向参知政事:“我二人临走前,会将大理寺明暗枝蔓铲除干净,至于后来人,劳大人师徒费心。”

参知政事看着他,眼底一瞬复杂,没有立时应声。

襄王兵败当晚,大理寺卿便已被侍卫司暗兵营处置干净,再掀不起风浪。

可这些年来,大理寺仗着皇上纵容,官员吏衙盘根错节,与朝中勾连无数,人人徇私个个舞弊,亟待处置的又岂止一个替襄王卖命多年的大理寺卿。

琰王如今有力挽狂澜、平叛定国的大功,在朝中没有亲故,不受掣肘。要剿净乌烟瘴气连根烂透的大理寺,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雷霆手段,两面皆是透血利刃。

“要剿除大理寺枝蔓勾连,大半个朝堂都要动荡,树敌无数。”

参知政事握了茶碗,看向萧朔:“今日一问,你果真无意――”

“无意。”萧朔道,“整肃朝堂,清明社稷,我会做完再去卖酒。”

参知政事已经听了一遍云琅的宏愿,眼看如今琰王竟也能将这些东西坦然混在一起说,一阵头疼,按了按额角:“……罢了。”

变法定规,裁撤冗政,云琅与商恪说得已很清楚。

倘若能叫朝堂秩序完备、律法周全,由上至下自会运转,治不听君,民不从官,处处依法而行,不需代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