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失笑:“他虽然恨我,却不是这么不正大光明的脾气。”

刀疤不很放心,仍紧攥着手里的银勺子,试图找机会出手,在少将军的酒坛里搅上一搅。

“景参军是不是快回来了?回头托他过去,帮我给严太守赔个礼就行了。”

云琅看了刀疤一眼,将米酒坛子抱得远了些:“朝中这几年风波不定,下面任官混乱。如今云中郡是朔方军代守着,等朔方军走了,还得有人回去镇守,他还得回去做事……”

刀疤听着云琅的话,苦思半晌,脑子灵光一瞬,忽然想通了些:“少将军当初是故意不帮他的?”

景参军当初在朔方军,叫旧案牵连,都险些没了命。

那几年能有条命在已不容易,还能在这里安安生生开酒楼的,其实一点也不吃亏。

他们在朔方军时,还听骠骑将军叹息过,在朝不如在野,做官不如做民。

刀疤心下沉了沉:

“可……严太守那时抱屈,来求少将军不成,以为少将军也成了朝廷的鹰犬,分明是恼了。”

“我管他恼不恼。”

云琅不以为意:“我保他的命,总不至于还要哄着他,叫他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刀疤急道:“少将军!”

云琅停下话头,抬头看他。

“少将军不委屈,我们替少将军委屈。”

刀疤咬紧牙关,沉声道:“这些年做了多少事,一件都没人知道。救了多少人,个个都不知道感激,还蒙在鼓里只知道记恨。难道少将军不是最难熬、最疼的那个?还要忍着,去一个一个救他们,如今竟还不往心上记——”

“好了,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