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严离战起身:“我今夜回去整理,明早拿给你。你动身时——”
“什么叫我动身时。”
云琅奇道:“你不去?你的云中郡不要了?”
严离愕住,定定立在原地。
他站了良久,久到酒意顶得脸上涨红,颈间绷出青筋,不知过了多久,魁梧的身体才微微打了个激灵:“我昔日罪名,已再不能入军伍统兵了。”
“这是枢密院的章程。”
萧朔道:“待这一仗了结,再来管这件事的,会是兵部。”
严离打了个颤,叫酒泡得浑浊的眼睛里忽然迸出精光。他几乎当即便有些站不住,胸口起伏了几次,又道:“若这就甩手走了,我这酒馆——”
“严太守。”
云琅不太好意思,笑了笑,客客气气道:“既然这人情你还没还上,当初我给了你十两银子的本钱……”
严离:“……”
萧朔:“……”
萧朔深吸口气,将砍价砍红了眼的云少将军拦回去,缓声道:“若严掌柜愿意,琰王府自会派人交接,价钱由阁下定——”
严离张口结舌立了半晌,忽然大笑起来,摇了摇头:“不必了!十两就十两!”
萧朔按按额角,看了看两个空酒坛子:“明日严掌柜醒酒,再谈不迟。”
“不瞒琰王,我这五年来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从没这么神清气爽。”
严离大笑道:“十两足矣!十两买身铠甲,买匹瘦马,大醉一场,去打他娘的仗!”
云琅看他良久,微笑起来,也拿了个空酒碗,倒满烧刀子:“不复故土,不归家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