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听得头晕,与何须问挤坐在一个榻上去,“母亲可别再让我去打听了,我与他压根儿没有来往,纵然去打听也打听得不真,况且他家府里有什么事儿外人又如何知道,您就别管了,只应了就是,赶紧把那咋咋呼呼的丫头嫁出去,免得留在家里横生是非。”
李氏得了他的推波助澜,自然也就没什么过不去的了。不日便给胡家回了话儿,商议定了婚期,又把这事儿呈报给老夫人。老夫人没什么说的,胡家家世不菲,能娶自家的庶女去做正室夫人自然没什么不好,况且老人家现在一门心思只在白芫笙身上,也没有功夫操心这些。
因白芫笙肚子见大,已有些微微隆起,她也怪,别人怀孕是呕得吃不下,她倒是食欲大增,天气越凉吃得越多,只把老夫人送来那些美味珍馐每日吩咐厨房轮番的做。梁锦偶时在院儿里碰见端饭到后头去的丫鬟,止不住目瞪口呆,何须问笑他,“你放心,她一个小小女子吃不穷你的。”
梁锦戚戚叹叹,咋舌道:“她这一来,我可是折损了不少银子……,不算这些吃的少说也搭进去一万两了。”
“你什么时候得了这剖腹藏珠的毛病?”何须问在案上整理梁响磬的嫁妆单子,提着笔挑眉望向他,“从没见你心疼过银子,那些汉白玉的香炉,玻璃种的碟子,还不是说买就买,前儿送我三哥的那副吴道子的画也没见你眨下眼的。”
“那不是你亲三哥嘛,”梁锦抬腿回来,捡了一张担子闲看,“他既喜欢我哪有不送的道理,就当贺他高中了。哎,这单子上这一万两是你添上去的?”
闻言,何须问提笔站起来,凑过去瞧一眼,“哦,是我添上去的,好歹是你妹妹,你这个做大哥的什么都不添说不过去,我便做主添了一万两,也不好落人口实的。”
“那你从我库里划过去吧,可不能亏了你的私房钱。”梁锦趁他还没坐回去,揽过他的腰往唇上印一口,吧唧作响,外头几个大丫鬟暗暗发笑,他却没皮没脸,半点不在意,“现在给她添一万两,就得动你庄子上一年收银的两三层,过两年慕白出嫁,你这样心疼她,又少不得贴补她许多,你那两处庄子怎么经得住倒腾。”
何须问坐回去,含笑继续写他的单子,“我要这些银子也没处使,自然是给慕白的,再留一些,往后贴补给梁桭和芫笙肚子里的那个,家里不是还有你挣银子吗?”
知道他惯常不在意这些黄白之物,就算绞上这些家务杂事,实则他还是同当初没有半点变化,若说有,也只是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之气,使梁锦更爱他几分,眼下风情流转,他便伏下身上撑在案上,一把抽走他手里的笔,“别写了,进屋睡觉罢。”
“你又发什么疯?”何须问扭头一看,窗外日头悬在正中,照着这一方院落满院金灿,他回头瞪他一眼,“大中午的你想做什么?你要是闲得无聊了,只把你那些书捡起来看看,省得又招父亲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