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时间看向桌面。

——之前消失的两个盘子,加上上面的牛扒和薯条,竟然又重新出现了。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季宵的呼吸稍显急促。他克制地走上前,用手指捏着薯条。我以为他要吃一口,不由张口,要阻拦。但好在季宵没有这个打算,他仅仅是把薯条掰开,看着空空的薯条芯,肩膀一点点松下来。

我心想,他大概看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之后,季宵从从容容,把拢共四个盘子往旁边一推,然后将酒瓶打开。

这不是什么好酒,不过季宵也并不打算喝,只是倒出两杯,摆在盘子旁边。

真正喝的,依然是行李箱里多拿的矿泉水、压缩饼干。

吃压缩饼干时,季宵看了我很久。我心想,他大概是想要对我解释前面消失、而后再度出现的食物的事。但是,一来情况特殊,二来,季宵有点……嫌麻烦。

我因为这个猜想而暗觉好笑,举着手上的东西,打字问季宵:你之前就想过,咱们回去路上可能会出问题吗?

否则为什么要把压缩饼干塞进行李箱?

季宵看了,对我耸耸肩。

因我没有对那些薯条、牛扒表现出疑问的意思,“解释”也就顺理成章被丢到一边。

等吃完这顿“晚餐”,我有些想睡觉了。

但季宵还是忙前忙后。

他定了闹钟。我看过,知道这么一来,恐怕一晚上都别想睡着。

他比照下午做好的时间分布:把遇到卡皮奥的时间算作“初始”,之后一个小时遇到阿莫尔,再过约莫十五分钟,船长出现……

看样子,是准备在晚上重来一遭。

哦不,纠正一下,按照那个时间分布,所有船员的“出现时间”一共是八个小时。这么说来,一个晚上,可能需要重来一遭半?

我摸摸下巴,看季宵拧着眉,盘腿坐在床上。他像是犹豫,之后长长出一口气,再把所有闹铃取消。

我看他,他打字给我解释:晚上虽然会有线索,但也很容易有危险。

我看出他言下之意。

因为带着我,所以他一点危险都不想冒。

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让季宵焦虑至极。

他无意识地咬着嘴巴,我看他,接过手机安慰:你就当我不存在吧。

他用不赞同的目光看我。

我补充:你之前是说不探究的话会安全很多,但总不能真的不寻找线索啊。

他还是那种眼神,要来拿手机,显然有话对我说。我一扭身,让他扑了个空,再打字:这样反倒会死得不明不白吧?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做的,但我想,还是需要弄清楚一些基础状况,只是有一个度。

这个过程中,季宵想起什么,不再争抢,而是灵活地从我口袋里摸出我的手机,在上面打字,严肃告诫:同等条件下,我能跑得开,你不一定可以。

我明白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他担心我,担心到束手束脚。